“妈,半个月之前我成年了。”傅予寒想了想说,“理论上,我已经不再需要监护人。”
“……”何燕忽然愣住了。
“我今天特地跑过来,除了答应小鹿过来看她之外,也是打算跟你好好说一句,”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一如平日,“你不要总把‘我告诉你’挂在嘴上,麻烦你,偶尔也闭上嘴,好好听一听别人的想法。”
傅予寒鲜少顶嘴,每每反驳,也总带着一副隐忍又压抑的表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漫不经心,好像根本不在意何燕说过的每一个字。
“啊——!!!”
苹果和小刀猝不及防地被她甩在了地上,何燕抱着头尖叫出声,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哭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老秦拿着一堆单子、塑料袋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看见何燕的样子,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床头,拿起一个药瓶,倒出药片给她灌了下去,而后拍起了她的背,像在安抚。
何燕吃了药,哭声渐渐小下去,音量终于听起来不再那么吓人。
老秦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里带着疲态,跟傅予寒打招呼:“你来了啊。”
“她好像很严重。”傅予寒看了看她。
“这病难治,”老秦叹了口气,“不过医生说她状况还算好的,好好控制的话和正常人没区别……我刚是走开了,本来她这会儿也该吃药了。你就……看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别刺激她。”
傅予寒心道他不过就是讲了句实话。
“说真的,”他想了想,试着将原本激烈的言辞换成柔和一些的说法,“你们不觉得小鹿很可怜么?我觉得她想出去玩也没错。”
“晓璐说了什么?”老秦一脸错愕。
“我不想治了,”秦晓璐弱弱地说,“治病的钱不如趁我还能走,让我出去玩玩……”
“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叫——”
也许是因为傅予寒在场,秦晓璐忽然多了些勇气,她打断了她的爸爸:“但是爸爸,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可能治不好了对吧?”
即便是换心手术也有排异风险,何况没钱没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