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从未觉得梁秋的声音如此刺耳,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的女人,他觉得荒唐至极。
仅仅,仅仅是因为这样,她就把他的泽衍哥哥送到了魔鬼的手里?
再也坐不下去,时清不顾梁秋的情绪崩溃,起身直言,“抱歉梁阿姨,我想有句话我必须告诉您,陆泽衍没有病,从来都没有,也许该看心理医生的人不是他,是您。”
“这是位优秀的心理专家,希望可以帮您。”写下许森的电话推到梁秋面前,时清不顾梁秋的错愕,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顿了顿,“他还不知道您回来,如果您还对他有一点感情,请先不要忙着联系他,谢谢。”
时清走得干脆利落,实则是怕会崩不住对梁秋爆发怒火。
时清到家时梁启已经没了踪影,若不是梁启跟他发了短信,光看专心做饭的陆泽衍一如往常地温柔,他怕是丝毫觉不出端倪。
这个……傻子!
若无其事地陪他做好饭,若无其事地吃,若无其事地收拾好屋子,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
“今天梁启来找过你?”
时清突然捅破了窗户纸,陆泽衍再装不下去。
“嗯,他也挺可怜的。”
傻子!大傻子!
“嗯,是挺可怜。”
明明受罪的是自己,看着时清的心疼,陆泽衍竟莫名心虚。
“我……”
“你能跟我说说吗?从一开始讲起。”
陆泽衍难得犹豫,却也敌不过时清坚持。
“六年前我不是去过一次d国吗?那是我爸重病……”
从陆泽衍的口里说来,再大的委屈也只是淡淡几句,间或还要插几句并不好笑的调笑。
他说梁秋很爱陆安平,陆安平一走,她就丢了魂一样,很伤心,而自己的冷漠显得格格不入,周围人都说他太过冷情,他自己也这样觉得的。
他没有说,梁秋为了逼他哭,都做了什么。
他说梁秋是真的以为自己有病,他自己后来也相信了。
他没有说,从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正常,到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不正常,他经历了什么。
他说梁夏很爱梁启,为了除掉自己这个竞争对手,才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很遗憾,即便他疯了,戴安公爵依旧信任他,将大半遗产给了他,梁夏竹篮打水,估计要呕死去。
他没有说,戴安公爵的遗产他其实并不想要,那些明争暗斗他都看在眼里,他的病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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