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很快也反应到韩姹儿意图,她是不打算说什么的,只看向了老太太。
韩姹儿见薄秋去看老太太,只觉得是她心虚了,于是脸上露出得意神色,再接再厉又道:“昨日我与二老爷打理庄子上送来年成时候便发现,家中亏空不少,想来大嫂还没和老太太说吧!”
话都说到这里,薄秋都不得不赞一声韩姹儿反应速度和联想能力迅猛,若是在别人家,若是有这么一句挑拨离间的话在,婆婆和大媳妇的关系必定要崩。
薄秋有些庆幸韩姹儿错估了梅家的情形——或者说是,她从梅汀那里听到的事情,多半是不实的。
梅家这家庭结构说起来也是简单,老太太老太爷年纪大了自然不管事,于是把事情交给了两个儿子——这家庭结构的关键就在于,老太太和老太爷两人都健在,所以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是两个儿子当家了,但其实还是要听爹妈的话,公中的钱怎么分配,家里月钱怎么给,甚至庄子上的年成,都不是薄秋来做主的。
当然了,经手人是薄秋,这家里管家的主母的是薄秋。
这样的关系,薄秋倒是不觉得有怎么样,总之她薄秋是没钱的,梅清也是毫无夸张含义的两袖清风,本着吃谁的饭听谁的话原则,她就一心一意听老太太吩咐,家里亏空老太太自己不说,她就当做不存在。
韩姹儿这话的确切入了关键,家里面有亏空,但亏空和她薄秋是没关系的,她很无所谓韩姹儿要怎么说,只是有点幸灾乐祸地心疼她前面送了这么上万金的礼,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好感度,此时此刻要清零。
果然,老太太听着韩姹儿这话,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微微重了一些,道:“家里面是什么情形,我和你大嫂难道不比你和汀儿清楚?今儿你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汀儿的意思?我和老太爷看着他到如今身上没个差事也没考出个功名,心疼他手里没点银子可用,才把几个庄子给他打理,如今打理得不好,反而来怨家里有亏空?”顿了顿,她也不管韩姹儿脸色有多难看,只吩咐一旁的金玉道,“去把二老爷叫来,我来好好问一问。”
韩姹儿脸上神色变幻,最后露出了委屈和不甘,又狠狠瞪了一眼薄秋,闭嘴不说话了。
老太太只盯着韩姹儿看了许久,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但仍然是严厉的:“韩氏,你不要把梅家当做了是你们韩家,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才进门多久,就开始对长嫂不敬了?天长日久,是不是还要对婆母不恭?”
韩姹儿低了头,目光却落在了老太太让金玉拿出来的那些物事上面。
“弟妹今儿过来倒是也还有件事情的。”薄秋看了老太太一眼,便笑着开了口,“你才进门多久,又是新媳妇,许多事情不清楚也是自然的。我们梅家不像其他新荣乍富的人家,对金银之物看得没那么重。”顿了顿,她声音温柔和蔼了一些,又道,“你是新媳妇,将来日子还长久呢,嫁妆里面的银钱是有限的,二弟如今身上也没个功名,将来还要你扶持,所以万事要节俭为上。”
韩姹儿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又觉得委屈,一时半会竟找不到什么说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