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密信说明京城的情况,按照行程算,此时此刻王邶应当还没有到达北庭,应当还在半路上,若是能顺利送到王邶手里,才能知道下一步究竟要如何行事了。
宰相府中,那八位夫人们聚集在一起,她们要面对的问题更简单,倘若王邶因为太后之死彻底倒了,她们是否现在就要为自己找个退路?
伏媛已经命人收拾好了自己行李,她哭红了眼睛,只道:“我也不知应当如何是好,我不过弱女子,却不敢想太多,这世道也只想苟活罢了。”顿了顿,她朝着乔情等人行了礼,哽噎着又道,“这些年多谢诸位照顾,将来便有缘再见吧!”
乔情冷笑了一声,道:“大人和夫人没发话让你走,你此刻走了便是逃奴,可别说将来有缘,现在你走出去按照逃奴来算,便是一死。”
这话说得重了,伏媛噎了一下,顿时止了哭泣反唇相讥:“大人如今在外头,不知还有没有性命回来,夫人进宫到如今还没有回来,怕不是已经做了贵人,眼看着大难临头,还不许我找个出路么?”
“做贵人?”宁河郡主赵思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三个字,眼睛微微眯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现在是都知道薄秋陷在宫里的,那日王忠来找过赵思之后,这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伏媛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面上浮现了嘲讽之意,道:“以夫人容貌,在宫里做个贵人又有什么难呢?原本太傅养着这么个女儿,就是想让女儿做皇后的,对圣上来说,大人行事乃是夺妻之恨,既然大人要不在了,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抢回去又有什么不对?”
赵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一旁的乔情却拧起了眉头,嗤笑道:“虽然我平日里总觉得夫人不过是太傅送来的美人计,但却不信夫人此刻会在宫里做贵人。大人对夫人那样情深,夫人但凡有一点良心,便不会在这时候去做什么贵人!”顿了顿,她又道,“若是夫人当初是要进宫做皇后的,那为什么之前太傅总不让夫人露面?这些话,怕不是你胡编的吧!”
伏媛嘴硬道:“是不是我胡说,将来不就知道了?”
赵思听着她们这争辩,倒是也觉得乔情说得有理,原因无他,这么多年下来伏媛是个什么形状,她们一清二楚,她趋利避害仿佛墙头草一样的作风,实在是让人无法信服的。
但现在这情形,王邶不在京中,能主事的薄秋陷在宫里,她们这些女人平常在府里虽然都被称作夫人,可事实上都是侧室,倘若真的出什么事情……谁能有立场和能力来帮她们一把?尽管赵思并不想承认,但现在也只有薄秋能作为她们的一家主母来为她们说话了。
只是……现在今上旨意是不许人进宫哭灵,那么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宫去见到薄秋?
赵思忽然有些后悔,那天王忠来请求她进宫的时候,她便不该说那些话,应当直接递牌子进宫去,哪怕是只能见薄秋一面,此时此刻也不至于八个人围在一起只能说一些完全没有作用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