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准眼底死气沉沉,坐在床上愣神了好一会儿。突然,脑中一闪,想起下午小程会来送份合同,遂按下了床头的通讯仪。
里头传来了管家沉稳的声音,“淮先生,请吩咐。”
“小程到了吗?”
“是的,当时您在休息,所以我让他在客厅等您。”
“好,让他再等我10分钟,我洗漱一下。”
“好的,淮先生。”
淮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憔悴的下了楼去,看着正望着自己发呆的小程,他抬起手臂指了指书房的位置,“来。”
淮准推开了办公桌后的椅子,慵懒着身子坐了下去。
小程默默走近,看见淮准掉在鼻翼底下的黑眼圈,瞬间惊得瞳孔紧缩。
“淮总,这才几天没见您、您您怎么瘦成这样了...确定身体无碍吗?”
淮准费劲地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合同给我。”
检查了几页发现无误后,小程懂事地递上了钢笔,那时候淮准才发现自己连笔都握不稳了。
修长的五指不自觉地颤巍着,一个29岁的男人像一个92岁的老头。
淮准看着自己如此模样,不禁自嘲的轻嗤了一声。
小程在一旁观望着,直到淮准落款结束,才试探着问道:“淮总,您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上很重,还总犯困睡不饱?”
淮准盖上笔盖,无力地点点头。
小程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眉头皱得很紧,“是不是经常梦和现实分不清楚,出现幻觉幻听?”
这话一出,淮准终于有点力气去抬头望他:“你怎么知道?”
小程道:“如果您不排斥,我给您介绍一个算命先生吧,他是我老家出了名的全拿手,不仅会看相还能驱邪擒鬼,您这情况八成是撞邪了。”
淮准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所以一向不信命理的他破天荒的同意了。
而这位算命先生也够直接,看见淮准的第一眼就肯定道:“您被厉鬼缠身了!”
淮准将信将疑地挑眉道:“出于什么原因?”
“恕老身多问,您是不是做过什么大损阴德的事情,比如烧杀淫掠之类的?”
小程连忙反驳:“淮总待人一向温和,怎么可能做过那种事情!”
淮准摸着手腕上多了几道划痕的Luminor,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心里空了一大块,午夜梦回时总觉得愧疚,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算命先生拿出了一面铜镜若有其事的往淮准身上游照了一圈,半晌,他捋着胡须言道:“此鬼与您是上辈子结下的梁子,当初您弃他而去,导致他死得极其惨烈!现如今已经这鬼已经修炼得无比凶厉,且为艳鬼,是他与您频繁交合才导致您阳气衰弱,精力衰竭,这样下去,恐不日便会死于非命啊!”
淮准将嘴角弯成了一个得体的弧度,“所以我该如何?”
“破财消灾,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事不离钱。”算命先生的话铿锵有力,十分笃定。
见淮准眼中渐露鄙夷,小程连忙跳出来替算命先生担保道:“淮总,先生他真的很灵验,您不相信他好歹相信我,试试吧!”
小程的脸上坚定,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淮准知道小程是出于好意,再说,自己现在还能如何呢,试试便试试罢。
于是,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凌晨,在贴满符咒的别墅后庭中,一场荒诞的法事拉开了序幕。
之所以荒诞,是因为那些所谓“值钱”的东西烧了整整4个小时,燃尽之际,天都已经翻了白。
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谁知道算命先生突然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淮准跟前。
只见算命先生眼中血丝叫嚣,神情万分恐惧,用比鬼还可怕的神情叫嚷道:“淮先生你的钱老身不要了,这只鬼老身驱不了,如果再跟他斗,老身就要被他收下了!”
话罢,算命先生抄起了装满作法道具的布袋,即刻便夺门而出。
这就是结果,白忙活一场。
淮准很难不怀疑这个算命先生是同贩卖祭品的老板串通一气,借此来坑他一笔。
小程一直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淮准还没说什么,他就差点跪下了。
淮准苦笑道:“你这样显得我这个老板很恶毒。”
小程泪眼婆娑:“淮总,工资您随便扣,我会赔偿您所有的损失,只求您千万不要追究算命先生的责任。乡里很迷信,若是砸了那个算命的招牌,他随便传几句谣言,我就再也回不了老家了......”
小程跟了淮准三年,虽平时有些呆但却是个办事牢固的人,淮准用人向来眼光到位,所以这次休养在家将自己日常的工作都交给了这个助理打理,而小程也的确不负所望,事情做得有条不紊,没出半点岔子。
淮准知道小程是好心办了坏事,所以他自然不会要什么赔偿,也打消了追究的想法,权当破财消
', ' ')('灾了。
虽然这场法事成了闹剧,可在那之后,淮准梦魇的程度的确在逐渐减轻,后来甚至不再出现梦遗的情况。
或许...这世间真有些不入流的名堂不得不信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