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灼惹 第22节</h1>
楚二爷凛厉不羁,克谨中带着睥睨群雄的桀骜。从始至终, 对于阮蓓在他身边的分量, 哪怕到风口浪尖的程度,他也从不遮掩。他爱了就是爱, 沉沦就沉沦。一开始的这时,他也不明了到底何种感情, 只寻思阮蓓既然喜欢,想与他恋爱,他更占有欲执狂,他便随性公开,亲昵并无忌惮!
剧院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与楚勋打招呼。“楚爷。”、“楚二爷”、“楚公子最近忙啊,昨儿刚在祺老公爷那喝茶,还提到有阵子没见到你,呵呵。”
有个别的打完招呼,贸然恭维道:“这位小姐天香国色,从前并未见过,是…?”
他们的座位在前排靠中,这般走进场,多少双眼睛瞧见了。但见楚勋泰然若定,淡道:“阮蓓,我女友。”攥着她坐下,握过白玉纤腕。
这,这……楚二爷怎的会有女人?而且观这架势,分明中间情愫旖缠。那枫帮不是,还等着办亲事……
阮蓓自是不知道男人与枫帮的渊源,只做又见识了一番他的风声鹤唳。
她大略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有认识的同学,虽然如此,但估计很快之后,他们彼此的关系将再关不住了。她也并非是个胆怯的,便干脆放松下来。中间看累了,还稍稍贴在楚勋肩头倚靠。
啧,暗中的看客不免惊叹。这个女人恃美而骄,什么来头和胆略,竟然敢主动和楚爷亲昵。她不跪着舔着陪小心就算,还拿乔。而看楚勋竟眉头不皱,悠然呵护,是把他都拿捏稳了,真厉害!
还看枫帮之后怎么说吧。
观完歌剧出来十点多钟了,沿台阶而下,走到楚勋的车位。他今晚开的是那辆蓝绿色别克,阮蓓总算见识了他传说中黑底白字的四个“1”字车牌。诚如楚勋本人森冷时的气场,傲然孤厉。
申城的夜晚总是雾色浓郁,霓虹忽闪中带着氤氲的湿气,他拉开车门。
阮蓓才坐上副座驾,只见刘氏三公子刘鼎祥与两个酒友从旁边楼梯走过来。
刘鼎祥梳着后背头,摩丝打得精亮,边走边呵呵笑道:“哟,刚才听说二哥今晚带女友看剧,我还寻思着这都谁吹的没谱,竟然真有个小情人。难怪下午开完会就走,连茶都不多喝一盏。这是准备在做枫帮姑爷之前放纵一番,还是……被美色]迷住,毕竟之后可就想放肆也没得放了。”
刘鼎祥话里带着奚落,暗讽楚勋都已经坐拥四成财产再加他楚家的还不够,为了谋利和枫帮都搭上。
狭长眼睛瞥一眼阮蓓,后面的“被美色]迷住”半句,却渐戚戚然地收尾。
——没见过如此娇媚夺目的美女,看一眼都不自禁晃眼睛。阮蓓本就底子出挑,女人初尝爱裕而生出的滋润,更加楚勋那样无隙的纵情深宠,愈是让她香肌雪肤,明艳动人。
刘鼎祥一下噤声无话,品尝出酸涩的滋味。
他认出来了,是《申娱周刊》上那个严家舞会的女学生。当时看到报纸,刘鼎祥就很是琢磨了许久。没想到,竟果然被二哥捷足先登,就说呢,好端端他楚爷能与谁共舞?
楚勋对这纪氏带来的继子三弟没甚好感,刘鼎祥除了不断给他找茬,嫉恨他的股份比例,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他虽有钱,可对于枫帮也另有所图,并不需言述与人。
楚勋扶住车顶,哂笑道:“我成不成婚不都一句话的事,阮蓓同意明天我就把证领了。倒是三弟这操的闲心,三妈的汇可是排到了前头,你不去照应她,倒来关注我感情。”
听得刘鼎祥太阳穴一搐,他这妈自从刘昶韫故去后,无聊得被怂恿入了汇。说是利息高,被骗得砸进去大几万,也不见拿回多少本。
他顿时磨牙:“二哥还真是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住你,早怎么不告诉我?!”
连忙快走几步,带着朋友上了自己那边车。
楚勋便攥上车门,调转了车头。
阮蓓看着前方不说话,她心细敏锐,刚才听到了一句“枫帮的姑爷”。楚勋在上流层都让人讳莫如深,在平民中知之的自是更少,恐怕知道更多却是他的车牌号,阮蓓对楚勋的传言几无所闻。但枫帮作为一个社会团伙,她还是有在洗脚房听到过议论的,晓得枫帮有两个骄艳千金。那么楚勋他即是小千金的姑爷了。
她又想起楚勋熟稔的续航力,那些花式的转换之多,仿佛于他手到擒来。若非上周彼此融汇那晚的动情,阮蓓本就些许不理解他竟是生手。昨晚他们暧到天破晓,否则阮蓓今天也不至下地就瘫软。好几次楚勋把她执坐而上,阮蓓窒蜜娇宠得逃无可逃,他轩昂的气宇像是直抵她心扉。
他们在那跌宕中彼此对视,阮蓓看到他隽逸脸庞浮起迷失的肆烈,他连在这样的时刻都缱着惑人的清气。他撑臂坐起,温柔地抚住她青丝嗜宠她的娇媚,结果他却是别人的未婚夫婿。
阮蓓的心都难受得纠结起来,她咬了咬唇忍住,问道:“楚勋,你和枫帮,到底什么关系?若是你有别的感情,还望坦白告诉,我们现在分手结束,我并不至怨你,就当做吃一堑长一智好聚好散。”
今晚原本过得充裕满足,剧院里楚勋坐在身旁,他寸发清爽,隽逸五官勾勒无可挑剔的轮廓,阮蓓靠着他暗生眷念。她都决定鼓起勇气,和身份显耀的他公开在一起了。一个平民女学生,与一权贵公子拍拖,不用猜都知道会引发多少非议。可他那般宠她,她就断然勇敢。
结果突然的话锋听来,心都割裂。女人脸上现出几分缱绻,却又按捺出冷淡,仿佛随时就能说散散了。
她的冷清,从最起初就激荡到楚勋的心弦。
哧——
楚勋兀地刹车一滞,好在附近没人,他把车靠向路边。
适才刘鼎祥说的那话他根本没往心里去,楚勋把一百一十万给到枫帮,就足见合作的诚意,再又龚彧说妍馨不同意这门亲,他就没打算结婚。左右都是些空口言说,枫帮见到自己的表现后,风波自然就淡了。
而他带她公然出席场面,肩上顶的压力恐怕她根本不知。
结果阮蓓突然说要分手!
这才他们俩的刚开始,几个小时前还情浓得密不可分。楚勋爱她爱到掏空所能,她却轻飘飘说结束!
男人浓郁眉宇凛起,他的凤眼犀利,噙唇自嘲道:“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还说我吃醋,太太的醋味不比楚某三倍多?”
“这就能说出口分手了?你对我就没一点喜欢?”他问。本就是个情盛欲烈之偏执性情,只惯常都被抑在他的克禁之下,然而听到女人轻易能说出了断的话,那冷逸便从言辞中渗透出来。
在彼此情浓之时,他压根没想过分手。
他说过假如是他爱的女人要分,楚勋会把她宠到分不了。
阮蓓扭头,眼底有波光隐隐,应道:“楚先生问这话有意义?你三弟断不至空穴来风。我也并不愿意做谁的调剂品,更不愿伤害其他女人,只望互相尊重。”
楚勋看到她眼泛红,心弦顿地被触动,他就扛不住了。她竟原是会哭的,以为心肠冷硬。
语气不由放柔:“傻瓜,你信刘鼎祥?他巴不得把我所有事情搅黄。电影明星说对楚公子倾心,市长夫人说钟意我做妹夫。怎么,我三天两头忙着成婚做姑爷,还敢顶风作案,带着你公开秀恩爱,能挤出时间,满足我们的深情]欲]壑?”
阮蓓经他解释得顿时噎着,无话反驳。楚勋所说在理,他的确是各种传言讳莫如深,譬如外面说他狠鸷,可温姨和赵太太眼里他是周全的。而自己感受的男人,则是敛藏隽贵,亲手为她洗水果穿衣脱鞋。他会为街头小工教训洋人,与梁笙是对家,却不计小仇,暗中捞了许多相关性命。
她信他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