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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烧 第52节(1 / 1)

所以,再试一次吧。

伍洇洇不由地握紧手指,掌心里冒了些汗,触感湿润。

被陈鹤征执着地爱着,到底是什么滋味,她真的很想尝一尝。

正巧,最近有个不错的借口。

伍绍清的钢琴独奏音乐会顺利收官,经纪公司计划筹备一场慈善晚宴,将部分利润赠与国际福利机构,造势的同时,也博个好名声。

派送宴会请帖这种事,由双方的工作人员对接即可,伍洇洇却单独拿走了陈鹤征的那张请帖,她说她要亲自去送。

借口有了,接下来的事情,简直顺理成章。

伍洇洇重新给陈鹤征发送了好友申请。她不免有些可悲地想,以陈鹤征的性格,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曾被拉黑过。

有伍绍清的情分在,陈鹤征对伍洇洇相对宽容,并没有在一通好友申请上多做纠缠,很快就通过了,两个人重新回到对方的通讯列表。

又过了几天,凌晨时分,一天中最疲惫也最孤独的时刻,伍洇洇给陈鹤征发去几条消息。

她没提为什么要重新加他,也没再说照片的事,只用闲聊的语气跟他说即将举办的慈善晚宴,说伍绍清的近况,又问陈鹤征明天是否有时间,她想将请柬送到他家里。

凌晨的闲聊,比正午时分的问候,更容易滋生暧昧。

伍洇洇自认选了一个绝妙的时机,却无法知晓,收到消息的时候,陈鹤征是和谁在一起,又做过多少次坏事。

陈鹤征的回复很简单——

他说,好。

*

扣响房门的那一刻,伍洇洇有种说不清的紧张。

心跳得有点快,手心微微出汗。

她选在凌晨发消息,又故意在傍晚时分登门拜访,都是很暧昧的私人时段。她想,陈鹤征一定已经接收到了她的讯号,这是个好兆头。

伍洇洇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穿了条缎面小裙子,裙摆略短,遮不住膝盖,长卷发,玫瑰色调的唇,腿直,腰身纤细。

毫无疑问的——

漂亮。

房间的门,由内而外的推开。

见到陈鹤征的第一眼,伍洇洇觉得心跳没降,反升,跳得更快。因为照片惹出的那些不愉快,顷刻之间,云散烟消。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见到他,就觉得满足。

“阿征,”伍洇洇笑着叫他,她手上提着袋子,“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塔西路那家面包房做的可颂,就绕路过去帮你买了一点,要不要尝尝?还热着,味道很香。”

说话的功夫,伍洇洇已经走过玄关。

她心情好,脚步也轻快,绕过充当隔断的白色置物架,目光无意识的,朝客厅扫过去。

只一眼。

伍洇洇愣住。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呢。

那个女孩子,照片上的那一个,此刻,就坐在陈鹤征家里。

她一个人占据了一整条长沙发,姿态闲散,腿上放了本时尚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时间静止了似的,一阵诡异的静。

直到陈鹤征关了门,走过来,从中引荐——

“温鲤,我女朋友,”他说,“这位是伍绍清老师的女儿,洇洇。”

他介绍她,连朋友都不是。只是某位老师的女儿,他尊敬的只是她的父亲。

伍洇洇终于明白,陈鹤征让她来家里,不是接收到了她的暧昧讯号,要给她一个新的开始,而是要让她彻底死心出局。

她被陈鹤征摆了一道。

第53章

房间里有香气, 很淡,是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这足以证明,温鲤不是刚刚才来的, 她在这幢房子里, 已经停留了好一段时间,连头发上的香气都留在这里。

那味道让伍洇洇觉得难堪,她甚至不想呼吸,胸口又闷又重, 沉甸甸地压着。

温鲤, 原来她叫温鲤。

照片上的女孩子,陈鹤征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就算伤害过他, 他也执意要爱下去的人。

就是她。

温鲤——

鸿消鲤息——

原来, 原来如此。

听见陈鹤征的介绍,温鲤并没有站起来,她干脆踢掉鞋子,脂玉似的两条小腿,蜷缩着收到沙发上。

裙摆半遮半盖,覆在上面,挡住了小腿, 却挡不住脚踝。一截白腻细嫩的颜色露在外面, 上头有一抹水墨风的红鲤刺青。

客厅的玻璃窗上坠着薄纱质地的窗帘, 阳光穿过那些, 落进来, 有金色的一小片, 刚好落在那处刺青上, 将它照亮。

滟滟的, 又漂亮又风情,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这就是陈鹤征喜欢的人。

时尚杂志被她单手捧着,一页看完,她翻到另一页,视线随着书页的改变,似有若无的,从伍洇洇身上掠过去。

很清透的目光,没什么敌意,却让伍洇洇脊背一僵,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耳边一阵嗡嗡乱响。

进门时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可颂,什么绕路,此刻回想起来,连笑话都不如。

简直是在打脸,明晃晃的讽刺。

沙发很空,温鲤歪坐在上面,时不时地动一下,似乎有哪里不太舒服。

陈鹤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从地毯上拿起一个抱枕,走过去,塞在她身后。

放抱枕时,陈鹤征弯了下腰,伍洇洇站在旁边,亲眼看见,随着陈鹤征俯身,他与温鲤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拉近,影子叠在一处,呼吸交融着,密不可分。

温鲤下意识地仰头看他,目光清透而莹润,好像在等他落一个吻,落在唇边,落在额头,哪里都好。

她看向陈鹤征的同时,陈鹤征也垂下眼眸,看向她,同她对视,不过半秒,他唇边就浮起了笑。

那么不爱笑的一个人,连骨骼都冷漠,只要看她一眼,居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很浅,却温柔,轮廓暖得不像话。

放好抱枕,陈鹤征又抬手摸了摸温鲤的脸,指腹沿着她侧脸的轮廓滑下去,停在她下巴那里,勾了勾。

伍洇洇眼皮狠狠一跳。

氛围感太强了。

一个眼神,几个小动作,就让伍洇洇清醒地意识到,她先前那些想法有多离谱。

陈鹤征不可能把给过温鲤的深情,再拿去给别人,他爱惨了她,也只爱她。旁的人,优秀也好,耀眼也罢,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认这一个。

伍洇洇无意识地攥紧手指,加长的甲片扣进掌心,有点疼,疼到她想哭。酸楚的涩意累积到极处,有种恼羞成怒的味道。

放好抱枕,陈鹤征直起身,见伍洇洇还站着,指了指旁边的独立沙发,说:“随便坐。喝点什么?柠檬水可以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在伍洇洇身上多做停留。

伍洇洇觉得喉咙发紧,她说不出话,潦草地点了点头,装面包的小袋子被她放在茶几上,随着动作,摩擦出几声轻微的碎响。

温鲤在这时抬头,瞟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六点一刻。

伍洇洇在这个时间登门拜访,又带了小礼物,如果她趁机提出共进晚饭,不出意外的话,陈鹤征是没办法拒绝的。

陈鹤征那个烂性格,又傲又难接近,能结下一顿饭的交情,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实话说,这主意打得不算笨,如果陈鹤征是单身,或者说,如果他心里没人,也许,会是一段好姻缘。

这样想着,温鲤忽然明白,陈鹤迎对她的恨为什么会那么强烈。

因为她把陈鹤征牢牢地拴在了手里。

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陈鹤征,被她禁锢了,学着给她做吃的,耗费大把时间陪她拍照,允许她在他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就算人被送到了国外,他的心也从来没有走远过,一直在她身边。

一直在。

她后悔了,刚刚不该咬他的。

心思转过几折,温鲤逐渐从吃醋的小情绪里缓过来,她合拢手上的杂志,指腹擦过铜版纸光滑的页面,发出些许声响。

伍洇洇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侧头,瞥来一眼,两个人的视线直接对上。

温鲤不是那种遇强则强的性格,脾气温吞,没什么棱角,仅有的一点小脾气,都是冲着陈鹤征的。

于是,她先开口,说:“之前在桐大,我们见过一次的。当时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你道歉,对不起啊。”

伍洇洇被家里人从小宠到大,是个公主脾气,有点骄纵,她看着温鲤,说:“那时候,你和陈鹤征还不是男女朋友吧,不然,他怎么会撂下你不管,选择把我带走呢?”

这话有些带刺儿。

温鲤抿了下唇,如实相告:“我们分手过一段时间,当时,还没有复合。”

“哦,”伍洇洇点点头,“原来陈鹤征爱好吃回头草,是我把他看得太高了。”

如果伍洇洇只是刺她两句,温鲤不介意忍下来,她不喜欢吵架,也不太会吵架。但是,直接攻击到陈鹤征身上,就犯了她的忌。

温鲤忍不住回一句:“塔西路那家面包工坊,可颂的确不错,但是,阿征并不喜欢口味偏甜的东西。”

伍洇洇眼皮一跳,手指捏住裙摆,无意识地摩挲着。

“是我很喜欢。”温鲤说下去,“认识我之后,阿征才多了一个用可颂当早餐的习惯。”

话音落下,伍洇洇的脸色更差了,非常想把那几块杏仁可颂砸在陈鹤征家里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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