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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妖师之被捉笔记作者:衍之枫城

第3节

“你说的那些,他不感兴趣。”

大姑子不依不饶:“你又不是他,你咋知道。”

齐川一张黑脸看向白辰:“我不知道?”

白辰苦笑道:“你知道,你最知道了。”在这人灼烈目光的压迫下,婉拒了那位兴致勃勃的大姑子。

白辰这几日都躲得齐川远远的,他脑袋有些胡乱,那些明明已经被他刻意遗忘的片段,却每每在见到这个人时就自说自话地出现在他的脑中,像是在一边一边地催眠他。

这人不是你打小死皮赖脸缠着的么。

还不从了呗,从了呗,从了呗……

而且,一旦让齐川寻到了机会,揽住了他的腰身,他就像只被拔了钳脚的死蟹,软趴趴地软在那人的手里,横行霸道什么的,瞬间就成了痴心妄想。

白辰心里苦,嫌弃死自己这个软肋了,可偏偏还不能对别人说。于是只得叫来了蒋方铎做试验,结果蒋大老爷的手还没碰到他腰上的衣衫,就被他一道灵火烧远了去。

所以,这几日的县衙里就成了蒋方铎躲着白辰,白辰躲着齐川。

但是躲归躲,蒋方铎还是远远地朝白辰吼问着,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林宅降妖?

白辰折了他院子里一根开得正旺的桃枝,削成了一把桃木剑,送给蒋方铎:“蒋大人,你行你来。”

蒋方铎默默地滚到了墙角,拿着桃木剑画圈圈。

许是见他堂堂一县知府,竟然落得如此可怜,却是齐川难得安慰人:“阿辰他学艺不精……”

蒋大人惊骇了。

齐川道:“以前。现在已是精进许多。只不过,林家这一次的妖邪却是有些不简单,或许并不如我们所见到的那般。”

蒋方铎闻言陷入了沉思,那夜他伏下的衙役说起聚在巷外的打手人数众多,他便已隐约猜到了一些,若只单单一只妖物,有岂会劳师动众那么多凡人。

“那如今该怎么办?”

“阿辰兴许已有了法子。”

齐川望着站在桃花树下的人,映日桃花,仿似在那人的脸上妍出了一抹胭脂浅红。

枝桠上,一只黑不溜秋的八哥叽叽喳喳地张着嘴。枝桠下,一人白衣墨发同那只鸟啰啰嗦嗦地辨个没完。

“大黑,你去把玄苍找来,让他穿得仙气些,别老是一件又破又灰的袍子。”

“你爷爷的,老子刚来,你又让老子走,老子不去,老子不去,老子不去。”

白辰掀了掀眼皮,扬起的指尖生出一点亮蓝的九幽灵火。

大黑“呱”的一声:“老子去,老子去,现在就去!”

黑影扑扑地飞走了,还飞得极快,白辰转身朝齐川比了手势,日光下,他笑容灿烂,灿烂得齐川的心都快化了。

齐川快步走了过去,强横地搂住他的腰,厚颜无耻,又一本正经地说。

“我家阿辰好看死了。”

白辰霎时觉得自己被日头晒得久了,久到两颊都生了烫。

蒋方铎后来知道,齐川口中的那个什么降妖仙门,亓门,有着另一条祖训。

降妖师以降妖伏魔为己任,但若有凡人之界不愿降妖师出手除妖,那亓门中人决不能擅自出手。

蒋方铎对这条祖训很有疑问。

“大人不是每一次都给阿辰捉妖的出工费么?”

“是啊。”

“阿辰是不是说过,这是买卖?”

“是啊。”

齐川道:“亓门创山门初始,一旦有妖邪,便义不容辞地克尽己责,然而他们却渐渐发现,有时他们捉的是妖,可却会连人一道毁了。”

蒋方铎摇头:“不明白。”

“倘若有些谎言能让人活下去,那又何必斩尽杀绝。”

蒋方铎继续摇头。

齐川:“不是所有的妖都是恶,就像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善一样。”

蒋方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懂了,但又不是全明白。

既然这世上有妖邪,便是允许了他同人族一般,共存。

而他们降妖师的责任,不是斩尽所有的妖邪,而是守护此界共存的平和。

如这一次,那妖物若不杀人夺魂,只安安稳稳地做他的探花郎,那齐川也不会允许白辰搭理这事。

林径的石灯被点了起来,白辰摸了摸刚刚喂饱的肚子,却仍有些兴致缺缺,捅了齐川一肘子:“你的话太多了。”

齐川笑着看他,不说话。

白辰叹了口气:“老夫是真的缺钱,才会同他定下买卖。而林宅中的那只,我是怕我真的降不住。”

“有我。”

“不一样。我曾立誓,定要重兴亓门。这除妖一事,我定要亲手而为的。”

齐川慢慢听着,慢慢说道:“当年我赶到山脚,满山的石阶都在淌血,每走一步,便是一具师兄弟们的尸体……你知道,那时我有多害怕……”

白辰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怕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已经和他们一样……”

“阿辰,如果可以,我只想你这一世,都不要再去降妖。”

“我受不起,你同仙门一样,为妖物陪葬。”

白辰猛然抬头,望向他的一双眼眸里,洇出一圈的殷红,水光在眼眶中流连,打湿了他所有的情绪。

蓦然,一滴水珠滚落在他的脸颊:“要不是我,师门就不会……”

“不是的,不是你。”齐川将人按进怀里,衣襟上的凉意渐渐变浓。

“桑如烟是我带回去的,‘罪魁祸首’这个罪名,不论我做什么,都是洗不掉的。”

他伏在齐川的胸口,眼前满是当日灭门的血腥,如跗骨之蛆,其实从不曾离开过。

就像有些记忆根本不是人们忘记了,而是不敢去想起。

一旦触动了,那所有痛楚、懊悔便会排山倒海地涌出,直接将人拉进最深的恐惧之中。

隔日清晨,白辰不记得自己昨夜是几时睡去的,也不记得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屋子的,只有在铜镜中,两只肿得一塌糊涂的核桃眼证明他昨天好像真的掉过了泪。

白辰揉了揉眼睛,齐川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门开的时候,漏进了好些温暖的阳光。

“阿辰。”齐川柔声唤他。

林府的大门前,前来应诊的大夫排了长长的一串,玄苍头戴一顶斗笠也排在队伍里。

“不是让你穿得气派点么?”白辰扮作个随侍跟在他身后。

玄苍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锦衣华服皆是虚妄。”

白辰伸手揭下他的斗笠戴在自己的脑袋上,阿弥陀佛地说:“也是虚妄。”

肆无忌惮的日头就这么□□裸地晒在玄苍光秃秃的脑袋上,瞧得白辰乐呵呵地将斗笠还给他:“这回拿了银子,你把寺里那些大和尚小和尚的僧袍都换换,补丁打得都快认不出原样了。”

“阿弥陀佛,多谢。”

林府的人对玄苍倒还算客客气气的,把人迎进去后,林老爷却在白辰的身上深深地望了两眼:“这位小师傅,我们可是见过?”

“没有。小生刚到绥林不久,林老爷怕是认错人了。”

白辰见到林老爷的第一眼,心里就泛起了腹诽,林老爷便是那天在路上遇见的豪绅,带了一众狗腿的那一位。

那会儿自己觉得他身边有妖邪,如今看来,竟是不假了。

林老爷让人奉了茶,顺便把林子慕喊了出来。林子慕一脸煞白,两只眼圈染了浓浓的青黑。

林子慕见了玄苍,面色顿时阴沉了好几分,便是说话的语气都是阴测测的:“大师终于舍得出现了么。今早我还在同父亲大人说,倘若大师再不给我林府一个交代,那小生唯有亲自上长空寺寻理了。”

玄苍却是淡然,仍就心平气和道:“若少夫人真是在鄙寺染了恶疾,贫僧自会给施主一个交代。”

林子慕冷哼,甩袖步进了内堂。

两人跟着林子慕来到内室,白辰顺势暗暗瞅了一路,自己给秋儿的那些符箓,果然一张都不剩下了。

秋儿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

林子慕抓着秋儿的手:“夫人那日去长空寺进香,之后,便一人在房中用斋菜。岂知回城的路上,夫人就开始觉得不适,腹中生疼,回来之后,更是上吐下泻。夜间突然吐了口鲜血,便不省人事了。”

林子慕徐徐说着,眼神一点不离地留在秋儿的面上,然而眼底却慢慢晕开了一丝的得意。

“夫人病重,我状告到县衙,岂料蒋大人竟是包庇恶人,一拖再拖。既然如此,那便莫要怪我自己动手了。”

☆、水落石出

此话未尽,林子慕突然发难,回手便是一掌,携劲风,猛地击向玄苍。

“砰!”

他速度之快,却道白辰比他更快。身形暴起,挡在玄苍身前。

“你是何人?”

林子慕一击不中,撤下手掌,目光略过玄苍,立时移到了白辰的身上。

“阿弥陀佛。”玄苍拍了拍沾灰的僧袍,“林施主是在试探贫僧么?”

“试探?”林子慕冷嗤:“不是大师在试探在下么?我们林宅里里外外贴着的那些符箓,大师莫要

告诉我,你毫不知情。”

玄苍咳嗽了下:“符箓确是少夫人在我寺求得,但她并未说起会当做何用。”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

玄苍闭目诵经:“阿弥陀佛。”

白辰觉察到林子慕打量他的眼神,索性站得根木杆子似地一步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念念有词地跟着玄苍“阿弥陀佛”。

林子慕见二人如是,随即让开身:“既然大师不信林某,那自己诊看便是。”

玄苍站在秋儿的床头,将一串紫木佛珠搁在她的顶心。林子慕只见佛珠上溢出一缕浅蓝色的光雾,一点点地洇入秋儿的百会穴。

白辰却是认认真真地坐在一边,好像真的只是陪同玄苍前来的一样,林子慕的全副心思都在那缕蓝烟上,却是忽略了白辰佯装合着的掌心里,一点微弱的光亮。

雾色像一层薄薄的水膜,缓缓将秋儿的整个身子都笼罩在其间,蓦然地,女子的脸上仿佛生出了一些血色,那双紧闭的双眼也仿似动了动。

“夫人!”林子慕惊呼,竟是猝然扑到了床上。

刹那!刚刚凝聚起来的雾气便要消碎。白辰身形一动,瞬间拽住林子慕的后背。

突然,异状陡生!

原本昏死的秋儿蓦地睁开双目,张口喷出一团黑烟,抬手拍出一掌,将玄苍扫在一旁。与此同时,林子慕手中银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径直刺向白辰。

黑雾如生了眼般,竟是团团围住了白辰。白辰只道右肩越来越烫,心中立时惊骇。

白辰拽起玄苍往窗子边退去,手指在空中虚虚一划,然而并没有划出预料中的结界。白辰突然就这么停住了动作,整个人都一起着停住了。

“来人!将此二人拿下!”

林子慕断喝一声,瞬间房门被撞开,冲进数十个手举刀刃的护卫,便如那夜巷子口外的埋伏。

“白辰?”玄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却发现这人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跟着翻掌拍下,可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砰!”

长刀猛然砍落,白辰还在怔愣,不及收手,手臂上已被划开了极深极长的一道口子,血水立时流了出来。

“白辰!”

玄苍抓着人往墙角躲避,白辰却像中了魔怔般,痴痴傻傻。

“夫人,瞧来这是起效果了?”

白辰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愈加模糊,林子慕的身影在眼前越晃越烈,他那一声“夫人”更是深深刺耳,如同讥讽,将他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累起的屏障,一下子推得彻彻底底。

自食其果,俨如当日。

“小师傅,方才进门的那一盏茶,这屋里燃着的檀香,还有那一道黑魔纹都会渐渐消去你的灵元力,连结界都划不了的滋味,可好?哈哈哈!”

寂黑一片的周遭,偶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重重的呼吸声,和玄苍非常守时的念经声。

“白辰。”一阵悉索后,玄苍扒在铁栅栏前喊了一声,“你怎么样?”

良久,漆暗的阴影里才若有如无地传来一声沙哑的呻//吟。

“离死不远了……”

那日白辰旧疾发作,灵元力被制,两人徒手根本不是那群彪形大汉的对手。被擒之后,却不知为何林子慕像是认准了白辰就是布局害他之人,将他锁在那张刑架上,就没解下来过。

白辰被他穿了琵琶骨,撕心裂肺的惨叫,玄苍听了,第一次起了杀心。

如果说书人是白辰他们布下的诱局,那秋儿便是林子慕摆下的反局。他借夫人被害为名,直接将长空寺置在了凶手的位子。

流言之猛,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是以,玄苍一定会来,要为长空寺洗去污名,那他就一定要知道秋儿到底如何了。

而对方既已认定林家有妖,那便不会让玄苍一人前来。同他一起来的那人,便可能是设局谋他之人。

事实上,也是他要找的那人。

“林少爷,你家这只小猫儿其实根本没事吧,呵呵。”

咯咯作响的铁链,一头被煅烧成锋利的尖刃,林子慕却还故意将其在火炭翻了两下,烙红的铁链靠近白辰,滚烫的气焰扑面袭上。

林子慕一字一句顿在白辰的耳边:“小师傅猜得不错,或者你可以再猜一猜,我为何要费尽心机让你自投罗网呢?”

通红的尖刃一点一点移上他的肩窝,白辰真怕这人的手一抖,那根烙铁就直接烙上他的肌肤了。

“小猫儿找你双修,你这只无头无脑的怨魂,居然也会同意,简直愚钝。唔!”

剑刃猛地刺穿他的锁骨,拉着重重的铁链带出一大片血肉,白辰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铁链拉扯的声音痛出他满头的冷汗。

“哼!既然你已猜到了,那我们也不必隐瞒了。不如你痛痛快快地把内丹交出来,也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我都这样了,还少?”

“少少少,这等刑罚不过是皮毛,林某还是希望小师傅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若是强行取丹,于你于我们都有损害,不是么?”

“为什么是我?”

白辰低着头,嗓音嘶哑。

林子慕笑着,又再扯了扯挂在白辰身上的铁链子,嘎吱嘎吱地,他像是找到了新奇事物般。

“从京城到绥林,你是唯一一个落单的降妖师。”

“原来如此……呵呵……”他只能惨然一笑,再无其他。

林少夫人重病新愈,林家开了三日的善堂,派发米粮,以感上苍恩德。

暖风拂过,吹起林少夫人鹅黄色的裙角,只见她妆容精致,眼尾一点朱砂,染一色的唇色,正在丫鬟的相帮下,一勺一勺地向镇民施米。

“谢谢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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