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古老爷子那块春带彩,他看完后眼中亮光大盛,特意走到毛料前面,记住了那春带彩的编号。
这薛定山之所以被称作赌石界的泰山北斗,拥有如今的地位,多半源于他在赌石上的眼力,有传言说他出手必涨,混迹赌石圈二十余年,从未赌垮过一块料子。
起初,苏青荷对这传言是不信的,多半的赌石爱好者也对这传言持怀疑态度,薛定山已经很久没在人前赌过石了,他最出名的一次,就是在二十年前的祭玉节上,赌出过极品的帝王绿。或许是这件事给人们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便把他的赌技神化了。
但通过今日的观察加上这玄乎的传言,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苏青荷越想越心惊。
赌石二十余年,怎么可能会没赌垮过一块毛料,除非他……苏青荷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心渐渐沉下来。
第68章 祭玉节(三)
“那块春带彩委实不错,”薛定山一边负手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身旁的儿子,“这次出来,银票可带够了?”
“爹您放心吧,我将存在钱庄的所有闲钱都取出来了,把这儿所有的毛料拍下都绰绰有余了。”薛琏隔着衣服,拍了拍怀里的一沓银票。
“看来是我高估了这次的义拍水准,毛料的出翠率明显没有去年好。”薛定山走到下一块毛料的位置,在看到那长满霉松花的毛料后,有些失望的说道。
霉松花,是所有松花中,人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赌涨率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五。
然而本着不放过一块毛料的心,薛定山还是半蹲下身,用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划过毛料的表皮。
然而仅仅是那一瞬间传入脑海中的画面,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瞳孔不可置信地紧缩,匆忙再将整个手掌附上那长满点点霉松花的皮壳上。
没有看错,居然真的是……
薛定山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只粗糙且带着薄茧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父亲,如何?”薛琏见他这般异样的表情,猜不准是好还是坏,有些紧张地问。
儿子的这句话完全没有传进他的耳朵,薛定山还沉浸在震撼之中,眼里流露出冗长深邃的光芒,像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二十三年前,他在祭玉节上赌出了帝王绿而一战成名,而二十三年后,同样的时间和地点,薛定山双眼微眯,嘴角掩饰不住地勾起志在必得的笑容,还真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缘分,躲都躲不掉。
“先走罢,我慢慢同你说。”他赌石盛名在外,有不少人盯着他,巴望着能从他手里捡漏。于是,薛定山没敢多停留,暗自把那编号牢记于心,接着同薛琏一起转身走开了。
殊不知这一切被苏青荷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苏青荷心里好奇得发痒,什么毛料会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边管太守已经在催促了,有不少坐在前排的人已看好了中意的毛料,坐回藤椅上,而这边,苏青荷几人才刚刚看完第十块毛料,且照古老爷子这温吞的看石速度,定是看不完所有的毛料了。
古韵兄妹俩那不买全赌料的习惯,许是继承了古老爷子,若不是十分中意,不会轻易出手全赌毛料。而这次义拍,除了古老爷子自己拿出来的那块,清一色的是全赌料,于是古家人是抱着走哪儿看哪儿,凑凑热闹,多看少买的心态。
且古老爷子本人退出赌石圈多年,借此机会,他更多地是传授一双儿女赌石的心得,每看一块毛料,得从头到尾,连一条莽带松花都不放过,絮絮叨叨地讲大半天。
古老爷子虽然某些见解有些古板,但几十年的赌石经验不是大风刮来的,苏青荷听着也受益匪浅,只是她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