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光听僵硬的导航声,白啄顺手把兜里的耳机拿出来放了篇英语听力。
白啄呼了口气,想要把昨晚就萦绕在心间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吹散,可是没有用,她胸口还是像压着快石头,闷得很。
这种情绪一直到进了班还没消散。
“同桌,数学借我参考下!”肖茹斐性格开朗,坐得又近,现在已经熟悉得差不多,见白啄坐下,就眼巴巴地看着她。
周围的也下意识竖起耳朵,想听白啄是什么反应。
肖茹斐对白啄眨巴眨巴眼睛,极力扮可怜,和温言想抄作业时一模一样,白啄笑了下,把周末留的数学卷子拿出来递给她,说:“不会的可以问我。”
肖茹斐闻言也不管卷子了,先双手对白啄比了个心,表情夸张道:“感动哭了!”
她太过夸张,白啄弯了弯眼睛,连悄默默听的后桌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肖茹斐并不在意那些笑声,连忙去“借鉴”白啄的数学卷子。
现在离预备铃响还有七八分钟,白啄桌下的手握拳,拇指在食指指节处摩擦了几下。
白啄有些紧张,但她并不是退缩的人,深呼吸了下,松开拳,站起了身。
今天白啄第一次真正踏上二楼的楼梯。
高二(1)班在白啄班级对面二楼。
白啄走上二楼,一步步离视线之处的那个班级越来越近。
越近,白啄的心跳得越快,连嘴角都不自觉地抿在一起。
就悄悄看一眼,装作不经意走过去再绕到另一侧的楼梯下楼,学校的设计可以让她完美地完成这件事。
走到一班前门时,白啄的步伐放得很慢,同时视线望进班内。
许厌那么特殊,只要他在班级里坐着,白啄就能一眼望到,就算前面有人挡着,就算他低着头只漏出一小部分。
白啄还是一眼就看到,一眼就认出来了。
白啄如果是雷达,那许厌就是她唯一要搜索的那个人。
白啄慢慢走过前门,经过窗户看到那个低头的人在她视线中越来越清晰,就是不抬头也没关系。
直到看见了人,从昨晚就一直萦绕在白啄胸口的那股子情绪才逐渐散去。
她走得太慢,班内有些注意白啄视线的学生很纳闷,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愣了下,再转回去看白啄,最后了然点点头。
白啄虽然转来的时间短,名气不小,只是没人深接触过。
但不包过段远,毕竟昨天晚上刚见过。
昨晚上他差点失眠,做了半天心里建设,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他们不认识,谁知道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段远捂着胸口,一口血闷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妈呀,还真认识!
他俩要是不认识,他把自己头扭下来当球踢!
从白啄出现在前门,段远就低下了头,努力缩小存在感,那视线,就是在看大佬。
昨晚段远揣着秘密,谁都不敢说,现在可就摆在台面上了!
他想给人眼神交流下,可周泽风早不去晚不去非要这个时候去厕所!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段远恨铁不成钢,在心里连环骂了他几百句。
这瓜都放嘴边了,不吃是傻子,段远悄悄抬头,看能不能还有聪明蛋发现,还能对对暗号,私下里互相压压惊。
段远抬起了头,精准地看向在他心中要比周泽风聪明许多的郭帆同学,并且顺利地接上信号。
可郭帆挤眉弄眼地对他挑了挑眉。
段远:“......”
不是他们一贯狼狈为奸吃瓜时的表情。
你特么对我挑什么眉毛,吃瓜啊!瓜都塞嘴里了,快嚼啊!
段远正在疯狂给郭帆使眼色时,突然发现郭帆后桌也对他露出迷之笑容。
就在段远咬牙切齿想敲醒这俩废物时,发现注意到学霸的那几个人视线都在若有若无往他身上飘。
段远:“????”
你们都他妈的看我看什么?!
段远想给这些无知的吃瓜群众一些线索,准备顺着白啄视线告诉他们真正的主角在哪儿。
他视线刚转过去,段远脑子蒙了下,顿时明白,他碍事了!
学霸是在看他左后方的人!真不是在看他啊!!
段远心里咆哮,他不想当障碍物,只想把头埋在地底下。
还没等段远动作,白啄却好像认出来他,抬手向他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段远:“……”
出于礼貌,他也只能摆摆手当做回应。
随即就听到些做作至极的咳嗽声。
段远:“……”
别咳了!
嗓子难受求求你们含俩喉片,我出钱!
段远咬着牙,动作僵硬地趴桌子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
好在就两扇窗户的距离,很短,就是蜗牛都该爬过去了。
学霸刚消失在视线之中,“呦~”他就听到了两三声压着的,带着调侃的声音。
其中有一声很明显是郭帆那个王八蛋的,呦呦呦!呦你大爷!
无冤无仇的,求求你们别害我了!!
段远想扭头看看大佬的表情,但是不敢。
毕竟任谁见自己那什么什么被人开玩笑都会生气,他觉得自己迟早被这群人害死!
段远欲哭无泪,趴桌子上,弱小、孤独、无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