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南京府。
“侯爷,”随从急色匆匆地进屋道,“那名官差昨夜大醉后暴毙家中,没法......过来了。”
唐渠闻言色变:“怎么会有这种事?”
李韬起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去看看他的尸身就知道了。”
随从摇头道:“那人暴毙后当夜,其家族中人就将擅自其尸身火化了。”
李韬眯起眼睛,微微冷笑:“好啊。”
唐渠更是愤慨:“必然是有人毁尸灭迹,侯爷,看来您料的不错,此事真的没那么简单。”
李韬目光一闪,沉声道:“他们杀了那个官差,恐怕......也不会让欧阳不仁活命,马上去地牢——”
几人立刻赶去了府衙监牢,谁知才一进去,背后的大门就给人砰地关上,龚明贞带着十余名打手站在他们面前,神色一改先前,没有丝毫诚惶诚恐的尊敬之态,反倒冷酷跋扈至极。
“就知道侯爷会过来,只是没想到您把唐大人也带来了。”龚明贞捻着胡子,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唐渠:“龚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龚明贞上前两步道:“唐大人还没看出来?这不正是一出——瓮中捉鳖么。”
唐渠拧眉:“你......”
李韬摇头,且笑且叹:“什么血散教余孽,都不过是□□罢了。”
“侯爷?”
龚明贞拍了拍手:“不愧是平阳侯。”
唐渠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龚明贞和他身后的那些人,似有所悟,当即神色一变。
“你欺君罔上,实在是胆大包天,我们是奉朝廷之命到南京彻查血散教的案子,若有个好歹,朝廷不会罢休,你以为你真能一手遮天?”唐渠冷冷道。
龚明贞连连摇头,仿佛恨铁不成钢:“看来唐大人还是不明白。”
“什么意思?”
李韬淡淡道:“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血散教余孽,是有人故意把我引出京城,想要我的性命。”
唐渠愕然不语。
龚明贞眼底精光一闪:“侯爷果然是不一般......本来倒不至于这么急,我们也不想把唐大人的命搭进来,实在是侯爷疑心太重,不得不提前下手。”
李韬冷笑不语。
唐渠缓缓道:“所以你们才急着杀死那个官差......这么说来,那个欧阳不仁,也是你们的人?”
他心里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没有说出口。唐渠看向身旁面不改色的李韬,心底直发沉。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加害平阳侯?
这个龚明贞不可能是主谋,以他的官职和本事,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他的背后......一定有人。
“可惜了唐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这次无辜受累,”龚明贞笑盈盈道,“不过,你要怪就怪平阳侯吧。”
唐渠是冷哼:“龚明贞,你和血散教的人勾结一气,是想自绝于天下么?”
龚明贞脸上的笑意一淡:“谁说我是和血散教勾结?”
他说着,望向旁边一语不发的李韬:“看来,侯爷已经猜到了。”
唐渠不解:“侯爷?”
李韬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轻声道:“他说的不错,想要我死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血散教的人,而是朝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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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之主仆几人眼看就要走到朝阳门了,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苏允之远远地看到叶从心带着丫鬟走过来,她穿着湖绿色的裙衫,步履轻盈,一如既往的文雅秀丽。
她如今已经是未来的太子妃,常常出入皇宫,会在此地遇见也不足为奇。
叶从心看到苏允之也不意外,还朝她点了点头。
苏允之本以为如此便会与她擦肩而过,没想到她却突然停下道:“侯夫人这是急着要出宫么?”
苏允之脚步一顿,与她四目相对,只等着她的下文。
“方才我去了一趟东宫,”叶从心低声道,“无意中听太子殿下提起,说侯爷自昨日进山追剿血散教余孽后,就失去了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苏允之一怔。
叶从心望着她道:“侯爷如今生死不知,夫人的气色倒不错,且还有闲心到宫里找人聊天逗乐,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然而,苏允之却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大惊失色,只神色淡淡地望着她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会平安回来,叶姑娘这么操心我们侯爷的事,真叫人受宠若惊,等侯爷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叶从心皱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板?不过是个低贱的......”
苏允之扬唇微微一笑,不等她说完,就提起裙摆往前去了。
叶从心一滞,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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