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雨你听着,要是以后我们结了婚,你敢找些什么二姨太三姨太回家,我就…我就咬死你,哼!哎呦…”聂晨回过神,用手一拍额头:“我说什么呢我,呸呸,谁要跟你结婚?…”
脸一下子红了,聂晨又急又羞的用手一扯,把头发扯下来遮住脸,坐着不动了。
沉默了好一阵,聂晨轻声说:“冷雨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当初离开高大爷家,我跟我爸在路上吵了一架。”
“为什么?”我问。
聂晨撅了撅嘴,“谁让他说你脾气冲动,说你这不好那不好,让我少跟你接触的。他吵不过我,后面妥协了…”
“哦…”
“哦哦,哦你个头!真被你这个木脑瓜子给气死了!”
“怎么了?”
聂晨瞪我一眼,恨恨的出了一口气,看向上方,幽幽的说:“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在哪里,人怎么样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他吵架了…”
我跟聂晨认识这么些年,她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个魔女,思维跳跃的极快,眼下这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嗔,一会儿痴,这又忧伤…我都看呆了,很想哄一哄她,想到夏星,硬生生忍住了。
过了一阵,聂晨说:“冷雨,我还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爸?”
“不只我爸,还有我…”
“你什么?”
聂晨把头一低,揉着头发说:”你真的不会因为我之前的放浪行为而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我说了的。”
“那你…”聂晨胸口起伏了几下,也不看我,咬了咬嘴唇,盯着那本子说:“那你喜,喜不喜…”
“喜什么?”
“哎呀,真是木脑瓜子!”
又一撩头发,聂晨‘哗啦啦’的翻那本子。
我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聂晨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装不知道罢了。亲口听一个女孩儿对我表白,还是个从初中到高中都是校花,学习成绩一流,被众多人视为梦中情人的女孩儿…一种莫名的感觉从我心底升了起来,但是想到夏星,我硬生生把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翻着翻着,聂晨突然‘咦’了一声,“冷雨快看…”
我看过去,只见纸张的另一面隐隐写的有字。聂晨把本子翻过来,从后面翻开,只见这一面居然记的也有日记!
字迹很潦草,也是繁体字,内容很口语话,一眼就能看出,跟前面那些日记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我们仔细辨别内容,虽然写日记的这人没有署名,但仍能够知道,这是那个姓陈的连长记的。
与其说这是日记,不如说是杀人纪录,密密麻麻的。这个陈连长说,韩复榘是他一生的知己,他最崇敬的上司,韩复榘死后,他的遗物只有这个记事本在他手上。
他说血账要用血来偿,他要报复,把国民党欠韩复榘的债,一笔一笔的讨回来。所以,他每杀一个官员,或者跟中央政府有交集的人,便记在这个本子上,打算到时候烧给韩复榘…
致韩主席向方兄:今天杀了某某,如何如何杀的…全是这样的内容,看着这些详细的杀人记录,我脊梁骨直冒凉气,聂晨更是脸色发白,偎靠着我…
原来,这个本子虽然是韩复榘的,但他死后被陈连长所有了,这把驳壳枪以及金条,看来,也是陈连长的。那么,它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下的土室里?…
翻到后面的一页,不再是杀人记录了,而是真正的日记,其中有这么一则,唯一带年份的一则,内容是这样的:
“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x月x日…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我错了,大错特错,我认为王道仁能够制伏那东西,于是便把它从箱子里放了出来,结果,全寨子的兄弟都死了,他们是因我而死的…”
我和聂晨对视了一眼。
“晨晨,再往后翻翻看。”我说。
又翻了一页,我们看到这么一则:
“第三天了,王道仁回来说,外面到处都在搜捕我,只有待在他这个地下室里,方可保无虞,等风头过了,再做回山东的打算。牛儿一直高烧不退,无医无药,希望他能撑过去…”
聂晨突然手一松,本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忙问。
“牛儿…”
“牛儿是谁?”我问。
“是…是我爷爷的小名!…”
我把本子捡起来,再次的,仔细看这则日记:“王道仁说…只有待在他这个地下室里…”
难道指的就是我们处身的这个土室?它是‘王道仁’的?那么,王道仁又是谁?…是陈连长从洛阳请来的,没能制伏箱子里的那个‘东西’的大师…因为他买下凶宅改动风水住进去,我们怀疑他养邪灵的那个人…
聂晨让我再往后翻,我又翻了一页,还有文字。正要看是什么内容,突然,上方的灯泡‘啪’一下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