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便十分配合的,在喝下三四斤琅琊台,连王铁匠和阮雄都有些微醺时,表现出了醉态。
此时他坐在那,虽然腰身依旧挺得笔直,整个人却是摇摇晃晃,醉眼朦胧。
让阮雄夫妇和王铁匠十分满意的是,哪怕是喝醉后,李慕言谈举止依旧十分得体,与清醒时并无二致。
这表示他的教养是深入骨子里的,性情也十分真实,并非刻意装出来。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同,喝醉后的李慕,变得健谈了一些,这并不算什么异常。
哪怕平时再沉默寡言的人,喝醉后话都会比平日多一些。
“李公子,不知你学的剑法是什么路数?当然,我只是好奇,你要是有什么忌讳,就当我没问。”
探问别人的武功路数来历,本是江湖大忌,若非见李慕喝醉,阮雄绝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李慕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好忌讳的,晚辈学的剑法,叫‘太岳青峰剑’。”
“乃是先祖游历江湖,于华山之巅观山间风云变幻,领悟出来的上乘剑法。”
说完他笑吟吟的看向对面,坐在阮夫人身旁的阮星竹,道:“星竹若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这……”阮星竹眼前一亮,却有些踌躇的看向父母。
阮雄夫妇自是大喜过望,王铁匠心里也为他们暗暗高兴。
不过阮雄还是迟疑的道:“这是李公子的家传剑法,如此贸然外传,怕是不太好吧?”
李慕晃晃悠悠的摆手道:“如今我家就剩我一个传人,我爱传给谁就传给谁,谁也管不着。”
说完霍然站起身,道:“我这就演练一遍给你们看,让你们见识见识这门剑法的厉害。”
说着便提起身侧靠放在桌旁的长剑,踉踉跄跄往外行去。
“诶,李公子……”
一家人连忙起身,阮雄扶住他劝阻道:“公子要演练剑法,明日再练不迟,今日你喝了不少酒,就算了吧!”
李慕咧嘴笑道:“没事,这点酒还碍不了事,前辈你放开我,看看我能不能站稳。”
阮雄失笑,只好放开他。
李慕接着往外行去,刚出门口便纵身而起,直跃起三丈来高,凌空一个筋斗,跨过五六丈距离,落到屋前空地上。
虽说落地时一个趔趄,却也最终稳稳站定,没有摔倒。
王铁匠忍不住喝彩道:“好轻功。”
阮雄夫妇也是佩服不已,他们可以看出,李慕此时至少已是八九分醉的状态,换作常人,扶着墙走路都未必能走稳。
阮星竹满眼皆是崇拜之色,只觉此时拔剑挺立的李慕,说不出的英伟不凡。
阮百铭更是兴奋不已,李大哥既然愿意教姐姐,那到时候他也想学,自然不是问题。
“唰”
晃晃悠悠站在那的李慕,忽然一震手腕,一套华山剑法便施展开来。
他一边施展,还一边喊出招式名称:“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苍松迎客……金雁横空……”
霎时间,院子中一片剑光闪耀,李慕辗转腾挪间,速度快到竟在场中留下道道残影,看得几人目眩神移,惊佩不已。
哪怕他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看,也根本看不清李慕的剑势剑招。
换句话说,他们若面对李慕,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怕是一个照面都走不过去。
自古华山无限风光,便尽在奇、险二字中,又与秀美相映相衍。
因此华山剑法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的意境,不仅精妙不凡,更是十分好看。
笑傲时代因内功逐渐没落,各门各派就尤为注重招式的精妙。
华山剑法作为江湖顶级大派之一的华山派,仗之安身立命的剑法,自非泛泛。
至少在阮雄这种江湖三流武者面前,那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剑法。
十三式华山剑法很快就使完,阮雄一家四口与王铁匠大声喝彩,鼓掌连连。
李慕还剑入鞘后,身形一闪,在身后拉出一串残影,眨眼间便出现在阮星竹面前。
他当着阮雄夫妇的面,大胆的拉住阮星竹的柔荑,场中顿时一静,几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阮星竹则是略微有些慌乱,颤声道:“李……李大哥,你做什么?你喝醉了。”
李慕醉眼迷蒙的看着阮星竹,柔声道:“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星竹,我……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怎的,他两眼一翻,竟往后倒去,手中长剑也掉落在地。
“诶……”
阮雄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见他浑身发软,要往地上出溜,已是彻底醉倒过去,连忙对王铁匠叫道:“王大锤,你傻站着干什么?帮忙啊!”
“哦哦。”王铁匠咧嘴一笑,上前将李慕一只胳膊架到肩上,跟阮雄一起扶着他,往东边的屋子行去。
王铁锤哈哈笑道:“老雄啊老雄,我得提前恭喜你一声,这个东床快婿,你算是到手了。”
阮雄喜悠悠的道:“同喜同喜,星竹也是你侄女,你这个做叔叔的难道就不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