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韫一脚辅以落地,尚未来得及去搀扶玉竹,忽觉身后戾气紧接而至,他仓皇腾跃,赵十城的纺锤棒擦着他的头顶而过。
另一旁,险些被僵直着倒下的孟老猫砸倒的玉竹,则忙不迭去拾取那两把山猫——她手中的轻剑一把碎了,另一把也出现了裂纹,这两把山猫虽然太过厚重,但好歹是名剑,眼下实在不容她挑三拣四。
她携山猫站定,和曾韫一左一右将赵十城夹在了中间。
两道细细的白影和一道庞大的黑影迅速杀在了一团。
重伤的玉竹舞剑而上,剑法比平时还要锐利无匹。人心即剑心,她的此时所向披靡的气势正是源于她的自信。
此时自信的人不止有她,还有曾韫:原先曾韫和赵十城不相上下,玉竹不敌孟老猫,而现下玉竹曾韫以二对一,打一个赵十城明显占据优势。
自信的两个人配合得心应手,早先在床上的默契亦体现在了剑上,尽管从未磨合过,你来我往,不出十招已经将赵十城一个敏捷的汉子支得团团乱转,那把名扬四海的纺锤棒被削得不剩一刺,再看不出像个纺锤。
汉子已经受了重伤。
胜利在望。
曾韫防住了赵十城,只待玉竹再刺几剑,“三奇”将彻底覆灭,那些枉死这群狂徒手下的冤魂终可得到安息。
这时场上出现了两个人。一矮一高,一胖一瘦,一主一仆。
矮胖的主子,一副官僚模样,腰间别着一把显然只是个佩饰的宝剑;高瘦的仆从却是个芝兰玉树的青年,高鼻深目,眉如墨染,轮廓如画。
矮胖的官僚向青年努努嘴,青年信步走向了场中。
正与赵十城战得酣畅的玉竹不经意地朝来人瞥了一眼,瞬间呆住了。
她前一刻还凌厉的剑招像是被人抽取了筋骨,顿时绵软下来,剑刺在赵十城身上,只是无力地打了个转,连布料都没能剖开半寸。这汉子借机倒打一耙,顺势一掌拍在了她的腹部。
赵十城的一掌,虽不至于像于波那样狠辣,力道仍不可小觑,玉竹对这一下不设防,瞬间被拍得眼前金星乱迸,当即忍不住闷哼一声。
被拍了这一掌,她还是没有办法移开眼睛。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她曾经教她骑马,救她性命,与她在无争的燕雀山共度了美好的十三载。
她曾经日思夜想的人。
持剑逼近的,正是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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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手里提着一把弯柄长剑,踏着石台,一步一步,脚步缓慢而沉重地走了过来。
原以为丧身火海的故人居然还活着,这种感觉就像干涸万年的河床遇见滂沱大雨,挨过冬霜的枯树逢迎初春,玉竹无暇思考细节,只觉被巨大的惊喜包围,呼吸都不觉急促了起来,欣喜道:“师兄!”
凌霄温声道:“是我。”
玉竹眼圈霎时红了:“你没事真是太……”
她话还没说完,泪就淌了下来,“好了”两个字被淹没在了一腔涕泪里。
那边执剑的曾韫闻言一愣,很快又回过神,面无波澜地朝来人瞥了一眼,手里的剑舞出了十成的凶狠,一剑便把赵十城逼入了死角,并冷漠无情地在他身上拴上了细而坚韧的银丝线。
赵十城此前在和这对雌雄双煞过招的时候已经受了伤,被曾韫的银丝勒中伤处,觉得那一处皮开肉绽,像被点着了似的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他怒目圆睁,低吼一声便要挣开困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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