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这次没有回话,眼中光华流转,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拥着霍琛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从看到他一个人这般狼狈而孤寂的在这冰冷的房间里独守着尸体的那一刻,从他抱着她宛如一个脆弱的孩子一般无声落泪的那一刻,她便已经下了决定。
日后,她要陪着这个男人。
哪怕再难再苦,哪怕要逆天而行,她也会坚定不移的守着他,直到他扫清所有障碍。
至于付出多少,又能收到多少回报,此刻的脑海中却没有半点的念头。
霍琛抓着云想容肩膀的手蓦然收紧,面色苍白,目光灼然,“容容,你以后便是我的了,再也不许离开,否则我便”
这次霍琛的话没有说完,说到一半时,他却忽然喷出一口血来,他目光死死的盯在云想容的身上,嘴巴嗡动,却没有发出半个字音来。
紧跟着,高大的身躯如同轰然倾塌的楼房般,无力的摔倒在地。
“阿琛,阿琛,你怎么了?”云想容面色顿时变了,赶忙蹲下身来,用力的拍着他的脸,可是霍琛紧紧的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动静。
唯有唇边的鲜血猩红,衬着他惨白的脸色,无比渗人。
第102章 这笔账先记着
?
霍琛的突然吐血昏迷让云想容手足无措,慌乱间叫了离王进来把霍琛抬到霍琛自己的房间,又喊人去请了孙逸。
而云想容自己则是寸步不离的手在霍琛的床边照顾他。
其实霍琛的晕倒虽然叫人意外,但是也算情理之中。
毕竟他去剿匪时本就带着一身的伤回来,还没好全,却又被生母的死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六日未曾进食,普通人怕是早已经饿得面黄肌瘦,濒临死亡了。霍琛虽看着只是面色难看了些,倒也还过得去。
只是哪怕霍琛仗着一身高深的修为撑着,也总有不待的时候。
孙逸来了之后,替霍琛诊断一番,又开了药,说没有大碍,须得静养些时日之后,众人这才算是安心了。
“既然霍琛没事,那就交给祥瑞了,本王和小七去将伯母的尸体入棺。”离王看着云想容一心都扑在霍琛的身上,心里开心,道。
“好,那便有劳了。伯母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怕是不太好闻,待会儿劳烦离王亲自顾看着,也免得下人粗手粗脚,伤了伯母的遗体。”云想容双手紧紧的抓着霍琛的手,回头低声道。
“我明白。”离王点了点头,带着小七离开。
云想容转向孙逸,低低道:“孙逸,他当真没有大碍么?”
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孙逸没有被质疑了医术的不悦,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按时服药,不动怒,不妄动内力,很快就能好起来。”
末了顿了顿。又道:“我回去了,你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孙逸说完,真就转身走了。
他总是这般,来的时候匆忙,走得时候云淡风轻。
云想容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霍琛,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霍琛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混沌的梦魇之中,一会儿是父亲战死沙场的场景,一会儿是母亲身亡时的场景,一会儿又是云想容离开时的场景,桩桩件件,每一样都让他痛彻心扉。
当云想容在梦中离开他时,他终于忍受不住,猛然坐起身,睁开眼低低的喘息着。
梦中过大的离别之苦还在心里缭绕,他掀了被子就想下床。
然而目光落在床边趴着睡着的人儿身上,心蓦然就安定了。
如今的他已然一无所有,她既来到他的身边,那么他就断然不会再放手,不管生死,都要纠缠在一起。
趴着小憩的云想容听到动静,也正直起身来,看到霍琛醒了,眼中带着的朦胧睡意顿时就散了。
她抓着霍琛的手,急急的问:“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琛扯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到了怀里。
力道大得好像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云想容被勒得生疼。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道:“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云想容轻怔,伸手回抱着他,低低道:“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你醒来便能看见,不要担心,我会守着你。
云想容暗叹。
“我去端药过来给你喝,孙逸说了,你这伤要养着,不许动怒,不许用内力,不然会更严重的。”云想容将孙逸的话告诉霍琛。
“让下人去。”霍琛松了云想容,但是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脸色冷淡,但是却怎么都不松开。
云想容无奈,只能喊了下人进来,吩咐他将药端过来,等霍琛喝了,这才作罢。
“韩密,你进来。”过了一会儿,霍琛喊了一声。
云想容动了动唇瓣。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安静的看着韩密进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