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甲盛会,上清亲临,贫僧是前往听经的。”年轻僧人合十开口。
“您是佛门弟子,怎么会去听上清讲经?”莫问脚下寒冷,周身打颤。
“那上清祖师乃三清上仙,享千佛参拜,受万仙贺朝,我佛门教义虽传自佛祖,但玄通法门及做醮法事皆取自道家,贫僧前往听经是为旁听兼顾以修大成。”年轻僧人言罢转身离去。
莫问闻言大为惊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些,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一来这位僧人不会污蔑诋毁自己的教派,二来此时法事主要是道人进行,僧人做法事的很少,此外道人和僧人有时会同场做醮,故此僧人前往无量山听经也不出奇。
“老爷,你快坐下。”老五见僧人离去,急忙扶着莫问坐下,脱下自己的麻衣为莫问包脚,二人的鞋子都被贼人给抢走了,此时尽皆赤脚。
“用我的袍子。”莫问开始脱自己的外袍。
“用我的。”老五急忙阻止了莫问。
“你的衣服没有绵,用我的两只衣袖。”莫问脱下了自己的袍子,用力扯下了衣袖,两只衣袖一分为二,为二人包了脚。
“老爷,现在怎么办?”老五捡回了贼人遗弃的包裹,里面的衣物已经被舀走了,只剩下几个饼子。
“我本以为只有胡人残虐好杀,没想到汉人竟然也如此凶残。”莫问擦拭着滴流而下的鼻血。
“钱没了,咱回去。”老五语带哭腔,探出袖子帮莫问擦血。
“邺城就在前方,此时调头,我心有不甘。”莫问看着同样鼻青脸肿的老五。
“老爷,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老五问道。
莫问闻言探手入怀,发现除了那件破碎的红裙和头簪之外,只剩下了两枚铜钱和三钱银子。此时老五也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除了火捻子就只有八枚铜钱和那块木牌了。
“咱们省着点儿用,应该能回去。”老五说道。
“哪怕一ri两餐也不够了。”莫问缓缓摇头,一枚铜钱只能买一碗粥,二人来时因为问路和走了岔道耽搁了将近两个月,回程即便ri夜兼程,也得十天左右。
“我一天吃一顿饭就行。”老五说道。
“那怎么成。老五,我不想回去,西阳县已经没法儿住人了。”莫问再度摇头,二人已经无家可归,回去又能回哪儿去。
“那咱去哪儿?”老五问道。
“这里离邺城很近了,我想去邺城。”莫问说道。
“咱现在已经没有钱了,就算找到夫人也赎不了她。”老五提醒道。
“莫家祠堂还有一块金饼,你腿脚麻利,你能不能跑一趟?”莫问以商议的口吻说道,此时他庆幸先前留下了那块金饼,不然二人将沦落为街头乞丐。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这就回去,你在哪儿等我?”老五问道。
“前面那个山神庙,我就在那儿等你回来。”莫问起身向南走去,二人来的时候见过路旁的山神庙,还曾经在那里歇过脚。
山神庙只有一间,门窗皆无,极为破旧,正北神位的泥胎神像已经没了脑袋,看不出是哪位神明。
“老爷,这些给你留着。”老五将火捻子以及干粮铜钱留给了莫问。
“干粮我留下,这些你舀着做盘缠。”莫问留下了火捻子和那三个饼子,将剩下的钱塞给了老五。
“老爷,你自己在这荒郊野外一定要小心点儿,这周围有狼,晚上一定要生火。”老五留下铜板,将那三钱碎银还给了莫问。
“你路上也要小心,到了关卡处自西面绕出去,早去早回。”莫问出言叮嘱,但凡有任何的办法可想,他都不会让老五如此辛劳,但是他没有办法,出门在外没有了钱立刻寸步难行。
老五冲莫问点了点头,转身向南跑去,莫问站在残破的庙门口目送老五离去,老五天生脚力好,倘若中途不出意外,二十天左右就能回来。
老五走后,莫问开始四处搜集树枝和木柴,将树枝捆扎之后将窗户堵住,剩下的柴火堆积在庙内,一直到中午时分他才停了下来,用庙内前人遗弃的缸片烧热了些许雪水,清洗面部的血污。
夜幕降临,莫问孤身一人蜷在破庙之中,外面是风声,远处是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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