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沒有接话。而是仰头喝光了酒壶里的酒水。转而运转灵气将左臂上的箭头生生震出。燕军所用弓箭与赵军不同。是三叉箭头。强行震出之后箭头倒钩带出了些许血肉。剧烈疼痛令得莫问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可如何是好。你还是随我回定州吧。黄衣郎能驮起咱们两个。”石真见莫问左臂鲜血喷涌。急忙探手來捂。
“我若是走了。其他人怎么办。”莫问探手入怀。取出瓷瓶倒出伤药一枚张口吞服。
“你管他们做什么。”石真环视左右想要寻找干净布巾为莫问包扎伤口。寻而不得便探手想要撕扯自己衣襟。但她所穿衣物并非麻布。很是结实。撕扯不开。
石真的言语再度激怒了莫问。本想出言训斥。但见她这幅焦急神情便沒有说她什么。石真常驻黑郡。距离此处很是遥远。此番匆忙赶來无疑是出于关怀。
待得石真以匕首割开衣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发现莫问伤口的鲜血已经止住。她关切之下忘记了莫问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
“趁天色尚早。你先回定州。我们随后就会撤回。”莫问冲石真说道。经此一战。兵卒几乎死伤殆尽。而他身上的多处伤势也需要一些时日休养。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你跟我一起走。”石真说道。
“你先前所过的草甸洪流之中潜伏有两条蛟龙。我此时灵气枯竭。无法再度做法。待得灵气有所恢复才能做法杀掉那两条蛟龙率余部回撤定州。你先回去安排。我明日就会回返。”莫问摇头说道。
“燕军如果晚上來偷营怎么办。第一时间更新 ”石真连连摇头。
“不会。他们已经到了百里之外。”莫问摇头说道。他无法确定燕军具体后撤多远。却知道奎木狼自何处失去控制并自行消散。
二人说话之间花姑再度送來了酒水。这次是抱來了一坛。莫问喝去半坛。转头看向石真。“你且出去。我要检视伤口。”
“我不。”石真撅嘴摇头。
作为帅营的房舍本來就是一处废弃的房屋。无有内外帐之分。莫问无奈。只好走到梁柱后脱下道袍检查伤口。除了那处箭伤还有五处刀伤。大多集中在双肩和后背。由于燕军是仓促之间出刀的。且有鹤氅阻挡。故此伤口并不深。
回返帅座。石真正在洗手。莫问取出道袍里的事物将道袍递给花姑。由花姑拿去浆洗缝补。
由于先前数次自雨中画写符咒。令得符盒沾了雨水。莫问打开符盒加以检视。发现朱砂变色。不问可知是渗进了雨水。提笔画火符一道。果然不见起效。
“符咒为什么不灵。”石真见莫问眉头紧锁。疑惑的出言问道。
“沒什么。你先回去吧。路过那处草甸时飞高一些。防止蛟龙蹿出扑咬。”莫问关上符盒随口说道。他并不相信石真。自然不会让石真知道天狼毫的秘密。
“我等你灵气恢复了再走。”石真毅然摇头。
莫问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强迫她。先前多有劳累。此时已然支撑不住。便走向床榻想要休息。恰好花姑拿了干净衣裳过來。他便将石真撵了出去。换上道袍侧卧休息。
一觉醒來已然是二更时分。听到石真正在门外与蒲雄说话。便起身出门。
“死了就死了。再给你们补充就是。”石真正在训斥蒲雄。蒲雄也是左臂中箭。此时已经取出箭头。简单的进行了包扎。
“进來说话吧。”莫问冲现出原形守在门旁的黄衣郎点了点头。转而冲二人说道。
二人闻言随其进门。石真坐上位。蒲雄居下首。
“服下它。三日当可痊愈。”莫问取出一枚疗伤丹药递给蒲雄。
“谢真人。末将沒什么大碍。用不上的。”蒲雄受宠若惊。起身连连摆手。
“可曾清查战果。”莫问将那丹药塞到蒲雄手中。转身走向帅座。
“连后军在内我军仅存五百人。燕军尸首尚未查数。目测遗尸当在三万以上。”蒲雄躬身回答。
“五百。”莫问疑惑回头。先前分明还有千人。
“士兵太过劳累。多有一睡不起者。”蒲雄回答。
莫问闻言心中大为酸楚。体力过度透支的确会令人猝死。
商议了善后事宜。蒲雄告退。石真留在莫问房中。于东侧临时增设床榻。几乎一夜未眠。蚊虫叮咬只是其一。主要还是夜间只要莫问有声响发出。她就会起身询问。
莫问虽然并不需要她这般。内心却仍有几分感动。不过更多的还是犯愁。石真是铁了心的要跟着他了。得设法让她绝了念想才是。拖得越久越难以了断。
次日清晨。众人开始掩埋尸首。莫问离开营地前往山中采集不见朝阳的晨露。重新研磨朱砂。不过尚未画写符咒便发觉那两条蛟龙气息离开洪流快速南下。
到得水边才发现积水消退了很多。已经不足以令蛟龙藏身。
待得掩埋完己方兵士的尸体。莫问率残部上绕二十里。涉浅水回到西岸。两日之后回返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