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身形高大,行走之时每一步都能跨出三尺,反提方天画戟,行走时双肩微送,步履沉稳,阳刚之中不乏飘逸,确有一代名将之风。
起初莫问并沒有多想,高居半空打量着吕布,与此同时回忆先前的一些细节,吕布虽然有呼吸却沒有阳气,连受六拳竟然行动自如,对阵地前还能够应变出招,诸多矛盾复杂的线索掺杂在一起令得此人越发扑朔迷离,按照常理來说,如果是由道人出手将他变成了能够活动的尸体,那他就不应该有呼吸,也不应该能思考,可是如果他不是死人,怎么能受得住以灵气助力发出的六拳。
要想确定此人的真实情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他号脉,但吕布势必不会老老实实的伸出手來。
“老爷,不好,那家伙冲着弓箭架子去了,”莫问凌空思索之际,石门处传來了老五的叫嚷,他先前曾经死在弓箭之下,对于弓箭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止是老五,莫问对弓箭也很是忌惮,俯身下望,果然发现吕布行走的方向是摆放弓箭的石台。
见此情形,莫问空中急速转身向石台掠去,赶在吕布到來之前抓了一把强弓在手,拿过箭矢搭弓开弦。
吕布在莫问拉弓之时已经摆出了防守格挡的姿势,但莫问令他失望了,这一箭只弹出了不到五尺就掉落地面,统兵三年,他几乎沒摸过弓箭。
吕布见状面露疑惑,莫问不待其反应过來,探手将台上的大小弓箭尽数收起,连同箭囊一并抓起,舍了吕布,急速回返石门。
“此人厉害非常,你能与他战平着实不易,切莫着急,当谋而后图,”阿九出言安慰。
“他不过是一介武夫,我是一渡过天劫的道人,哪怕胜了他也是胜之不武,何况是战平,”莫问扔下弓箭箭囊,转身回望吕布,只见吕布正持着方天画戟向原本站立之处走去,并沒有过來追赶。
“真人,羽箭尾部有卡槽,要对准才行,”黄衣郎好心的拿起弓箭出言提醒。
“我知道,”莫问略感尴尬,随口敷衍。
“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阿九歪头笑道。
“嘲讽于我,很是痛快,”莫问战吕布不胜,本就心中不快,听得阿九揶揄,冷声反问。
“你板着面孔说我就可以,我说句玩笑话都不成,怎么如此霸道,”阿九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爷,现在怎么办,”老五手指石室,出言打岔。
莫问闻言沒有接老五话头,而是直视着阿九,与阿九确定了名分之后,阿九的一些言语和举动并不令他非常满意,究其根源,可能是二人关系的改变令得阿九表现出了更多的真实性情,也可能是她沒有自同门进入到妻子的角色。
“老爷,他站在原來的地方不动了,”老五仍然试图缓和气氛。
“夫为妻纲,古训有之,有何不妥,”莫问直视阿九。
“我们的祖师是上清灵宝天尊,又不是孔夫子,”阿九说完转头看向石室。
莫问闻言心中更加不悦,本想发作,却强自压制了下來,他首先想到的是阿九是不是故意跟他闹矛盾,以此令他打消进入墓室的想法,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为进入墓室还关系到老五,并不是阿九一个人的事情,去除了这种可能,就只剩下了一个原因,那就是阿九多年以來一直自己生活,沒有接受过寻常女子自小必须学习的三从四德和三纲五常,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这也不算坏事。
“老爷,他不动了,”老五再度抬手指着石室。
莫问转头看向石室,只见吕布已经回到原处站立不动,仍然是单手持戟的跨步站立姿势,所站位置也与之前不差分毫。
“真人,在此处你施展不得玄妙法术,不若我们一起动手,将他拿下,”宵玉兰小心的献策。
“宵玉兰所言不差,”黄衣郎出言附和。
“对,一起上,”老五也同意,他虽然佩服吕布骁勇,却并不影响他的立场。
“这石室和吕布此人都大有蹊跷,稍安勿躁,不可鲁莽,”莫问摇头说道“暂且不说吕布,就说这石室,你们难道沒有发现这石室只有这处入口,沒有出口,”
莫问说话之际,阿九目视前方,假借还刀轻挠他的掌心。
莫问心中本感气堵,觉察到阿九的动作,知道阿九有服软道歉之意,心情立刻平复,随即开始反省自己不应该霸道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