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在看啥。”老五见莫问一直看着路东的那处胡同,循着他的目光向东看去,却发现林远方早已经走远,胡同里也无他人。
“此人所言不实,必然有所隐瞒。”莫问摇头说道。
“不会,不会,这个林远方是个猛将,老家就在雍州,不可能有二心。”老五连连摆手。
“探查军情最多派出探马,怎会派出二品将军。”莫问歪头看向老五。
“是不大对头。”老五终于有些明白,再度歪头看了一眼那胡同,此时林远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人來到此处并非探查军情,而是另有职事在身。”莫问迈步向前走去。
“管他干啥,爱说不说,老爷,这里的米果好吃。”老五冲一处出卖点心的小店走去。
莫问随老五一同进了店铺,寻了一处干净桌子坐了下來,不多时饭食端上,老五狼吞虎咽,莫问浅酌加了蜜糖的汤水若有所思,片刻过后心中豁然开朗,那林远方被老五喊出姓名之后周身巨震,按照常理來说他看清了老五的样貌应该如释重负,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他看到老五之后反而异常惊慌,这说明他心中有鬼。
但此人祖籍雍州,又身居高位,不可能舍了家小南下投靠晋国,既然不是叛逃,此人來此就是有重任在身,通过他的表现來看,他所做的这件事情是绝不能让老五知道的,老五是国丈,是可以接触最高机密的,由此可见瞒他的不是秦国的国事,而是与他有关的私事。
“老五,吉儿知不知道她的生母是谁。”莫问冲老五问道。
“知道,这事儿不能瞒她,不过我告诉她她娘死了。”老五闷头吃喝,不以为意。
莫问点了点头,沒有再问,老五停了半晌反应过來,抬头看向莫问,“老爷,你的意思是说林远方是吉儿派出來找王元嫆的。”
莫问闻言未置可否,老五心中有事便无心进食,放下尚未吃完的米果皱眉生气,“吉儿不该寻她,那绝情的女人不配当娘。”
“我也只是推测,做不得准。”莫问随口说道。
“我回去得跟吴吉儿说说,她要认王元嫆,我就不认她这个闺女。”老五怒气难平,他虽然现在能吃能喝,确切的说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了王家的手里,死在了营救女儿的途中。
“我说了我只是推测,时隔多年,王氏想必很难找到,若是那位林将军找到了王氏,也不会继续在此处逗留了,这件事情不要插手,随她去吧。”莫问说道。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找林远方,这家伙兴许把王元嫆藏起來了。”老五直身站起,“她不是个好东西,不能留她。”
“永远不要冲曾经同眠共枕的人下手。”莫问留下饭资,迈步出门。
老五见莫问面色难看,急忙出言解释,“我是怕她带坏吉儿,老爷,我听你的,这事儿我不管了。”
莫问悄然苦笑,老五的担心是多余的,吴吉儿要学坏根本就无需王元嫆教,吴吉儿为了引他出山,不惜将老五送进险境,这样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來。
來到建康,自然要去拜会张洞之,张洞之的府邸还在原处,较之原來扩建了两倍有余。
二人來到张府之时张洞之上朝未归,其子张默初负责迎接,眼见友人之子已经长大成人,知书达理,器宇轩昂,莫问既欣慰又羡慕。
不多时,张洞之策马回返,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探臂熊抱“好兄弟,想煞我也。”
张洞之比莫问要高,也要强壮,身形与蒲雄有些相似,见到张洞之莫问不由得想起了故去的蒲雄,他只有两个凡人朋友,而今只剩下了张洞之自己,不过张洞之的身体还是不错的,虽然已经年过不惑,却异常强健。
“去喊右将军來,不要去太早,赶來赴宴就好,免得來早了打扰我们说话。”张洞之冲下人吩咐,王羲之在上清观住了几天,回來之后引以为荣,大肆宣扬,张洞之又是王羲之好友,自然知道此事。
真正的朋友是沒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也沒有那么多规矩,张洞之问明莫问的近况和來意,便开始向其说明晋国此时的情况,周老将军已经过世了,过世之前选择他來接掌周氏军权,王家的王胖子也挂墙上了,接权的是王胖子的长子,此人不似他父亲那样圆滑,与褚家走的很近,如此一來晋国三部军权有两部在褚家一面,张洞之虽然身居高位,要想扶周贵人的两位皇子上位却毫无希望。
“周冠正态度如何。”莫问问道,护国真人是除了军权之外的另外一股力量,因为他引领了宗教以及大量教众。
“不偏不倚,态度并不明朗。”张洞之说道。
“时机不到,韬光养晦。”莫问细想过后出言说道。
“时机到了你要告知于我。”张洞之笑道。
莫问闻言笑而不语,张洞之此言明显是想将他拉进來,眼见张洞之一直看他,莫问最终点了点头,他修行的目标是大罗金仙,要想修到如此高位,势必还要在凡间滞留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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