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傅景深先开口,怎么会是你?
她在忙。陆征说。
傅景深冷笑,忙什么?
陆征抿唇,顿了顿,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
又是沉默。
傅景深多精明一人,自小就被当做集团接班人来培养,学的就是如何与人周旋以及说话的艺术,二十四岁就能在集团里力排众议,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一步步把实权握在自己手里,平日里说话、听话都是弯弯绕绕,还能听不出陆征话外之意?
不可否认,刚听到这话时是很生气。
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又调整好情绪,许知恩知道你接她的电话吗?
虽是疑问,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陆征不卑不亢地回答:她知道。
笑话。傅景深笑:小朋友,还没毕业吧?
陆征没说话。
傅景深拿出了上位者的气势,当过两年兵?23了还一事无成,就算和许知恩结婚了又怎么样?要靠许知恩养吗?她以前一个月花销多少你知道吗?现在对你也就是新鲜感,拿你来气我罢了。她任性,你可别被她骗了。或许你可以开个价,离开许知恩。
你看她值多少?陆征问。
傅景深嗤笑:我看?小朋友,谈价可不是这么谈的。你开吧,只要不是很过分,我会安排助理给你把钱送过去。许知恩能给你的,我能翻倍给。
陆征轻笑,傅总很有钱啊。
穷兵饿学生。傅景深那头哑声笑,带着几分胜利的喜悦,古人留下来的话,总有几分道理,倒也不是说你差,只是跟许知恩
他顿了顿才说:不合适。
陆征没说话。
没出社会的小孩儿难免会天真。傅景深说:我去大学做演讲的时候,那些学生都觉得自己能做大事,谈爱情谈得美好极了,但一出社会,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太天真。
许是喝多了酒,平日里话少的傅景深此刻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你家里条件不好,跟许知恩没结果的,那是朵花,只能被养在温室里,你非得带她出去被风吹雨打,你们两个不可能的,不如早点放弃。
陆征平静地反问:如果我不呢?
那你得衡量一下,和她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傅景深循循善诱,放弃她又能得到什么。说白了,我能给你的金钱和资源,比她能给你的多多了,甚至她给你的,有大半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你不介意么?
哦。傅景深嗤笑,忘了,你穷到住进她家,怎么会介意呢。
陆征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过手边的易拉罐,手指摁进去,易拉罐有轻微变形。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回答时,许知恩忽然出声喊他,陆征,挂了吧。
他微抬头,刚好看见许知恩微笑。
她像是什么都懂,又笑了下,挂了,睡觉。
陆征犹豫两秒,此刻听筒里却传来傅景深的声音,许知恩。
恩的尾音刚出来,陆征便掐了电话。
客厅里重回寂静。
许知恩走到沙发处,在陆征身边坐下,手忽然覆在他摁在易拉罐上的手背上,温声问:是傅景深?
嗯。陆征应了声。
电视因为长时间未操作,从球赛跳转成了广告。
陆征随手关了电视,没再说话。
他从接电话时便这样,安静又内敛。
不说话、没表情。
特像是生气。
许知恩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陆征说着朝许知恩笑了下,不是说要睡觉?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他这笑多少有些勉强。
许知恩本就不知道他和傅景深聊了什么,所有都只能猜测。
而她从傅景深那冷清的性格和陆征此刻的反应来看,傅景深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也倒是,大半夜打电话来,他能说什么话?
如果是她自己接的,估计都听不到什么好话。
更遑论陆征。
说了什么?许知恩又问。
陆征仍旧是笑:没说什么。
许知恩皱眉,是什么不好的话吧。
还好。陆征说:一些实话。
许知恩:嗯?
四目相对,隔着咫尺距离却也像在对峙。
最终还是许知恩赢了。
陆征平静地说:他就说我现在没钱,虽然当了两年兵,现在也还是个学生,养不起你。你和我结婚也只是为了气他,让我不用太当真。对了,他还说可以给我钱,只要我开价,条件是让我离开你。
许知恩:
她将信将疑地看向陆征,有些不太敢相信这是傅景深能说出口的话。
但看到陆征那张脸,想想傅景深以前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这完全就是傅景深能说出来的话。
说的那是人话吗?
他除了会用金钱和资本来打压人以外,还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