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八章</h1>
其实当时分手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无法面对,她就这样匆匆离开了那个家。
宁夜站在那栋老房子前,深呼吸深呼吸,她的鞋踏着木质的楼梯,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叮咚”她按下门铃。
很可笑,住在这里一年多,这是她第一次按门铃。
她的包包里有钥匙,但是,她觉得已经不适宜再拿出来。
“我饿死了,你总算回来了!”屋子里女人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屋门已经拉开。
随着开门,屋内一股暖气夹着浓重的烟味迎面扑来。
四目相对。
“他没料错,你还真回来了。”这么冷的天,金静居然只着一件小可爱绒毛吊带衫,和一条超短辣裤,一手夹着烟,仵在她面前,隔着铁门,露出嘲夷的神色。
屋内的空气很差,金静的身后,“咯咯咯”一台老式空调,在吃力的不断运作着暖气。
她在这里度过了春夏秋冬,无论是再热的天,无论是再冷的季节,她却还是第一次领悟,其实原来买一台空调就可以解决炎热与寒冷。
“你开一下门,我来拿回一些东西就走。”她平静道。
原本,她想找段驭辰正式谈一下,为所有的一切,划上一个句号,但是,她想,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果然,老天爷也认为多此一举。
“如果你开得了这铁门,我很乐意。”金静耸耸肩膀。
她有注意到这道铁拉门是新安的,上面还挂了个很大的锁。
“你是想来搬东西,还是想见他?”金静笑得很乐,“你是来搬东西我可以效劳,你来见他,那可以在门外等等,他就回来了!”一副,她已经是女主人的样子。
“不用等他了,你把电脑桌抽屉里的那个黄皮袋拿给我就可以了,里面有我所有的证件,我必须拿走。”她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很平静很平静,就象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好啊!”金静扬扬眉头,将烟头往地板上随手一丢,扭动着蛇般的玲珑身躯,向屋内而去。
隔着铁门,宁夜面无表情地看到,屋子里,就象个垃圾场,他和金静的衣服全部都丢在地板上,方便面的空碗堆得比山高。
“给。”金静将黄皮袋塞出铁拉门。
她收好。
“衣橱里有双靴子,你还给我。”她又道。
其他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一件的便宜货,实在没要回来的必要。
“你是指这双?”金静指指自己的脚下。
她的目光一凝,认出自己的靴子。
“现在不行哦,这靴子挺配我衣服的!”金静还特意扬扬自己的脚下,“这样吧,等我穿腻了,穿坏了,我自然会送还给你!”她笑的得意洋洋。
宁夜一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漠回答,“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好了。”
被别人穿过的靴子,即使抢回来,也是扔掉了。
抱着黄皮袋,她转身,就想下楼。
“喂,你要什么东西,一次性说清楚,别明天又跑来哦!”身后,金静幸灾乐祸。
没有东西了,这里,已经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她没有理对方,踩着地板,“咯吱”的下楼。
刚走到一楼的时候,楼下的大爷拿着扫把蹦出来,“你个贱蹄,爷子我今天可拦到你了!”话音刚落,老大爷的扫把就招呼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急忙躲开。
印象里,老大爷很难相处、很不讲理,但是,也没这么狂躁和乱打人。
“别这么瞪着我,都是你这贱蹄坏透了,什么都往楼下丢,上个月把西瓜皮砸我头上,前几天又用烟头把我家棉被都烫出来一个洞,我上楼评理,你居然还敢躲着不见!”老大爷开始大声开骂。
她顿时明白了,老大爷以为她还住在楼上。
“见过贱的,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天天在半夜的时候,一会儿象疯子一样到处摔东西,一会儿叫得野猫发春一样,你让不让邻居睡觉?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和你家男人天天躲在屋子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大爷一边呵斥着,一边拿扫把狂砍她。
她凝住。
闪躲不及,她还是硬生生挨了一棒。
她吃痛地抚着被抽红的手背,心情复杂到形容不出来。
“老大爷,我搬离这里一个月了。”她慎重声明。
一句话,让老大爷又想揍过来的扫把,及时煞住。
“这是楼上的钥匙,你要打要杀找狗男女算帐,别找错人。”她翻开背包,把钥匙扔给老大爷。
扔出钥匙的那瞬间,她觉得,自己也轻松了。
说完,没有停留,她马上就冲出了老房子。
走出巷子,手背被误抽过的地方,还在生疼,她站在公交车牌上,等公车。
公车一来,她跟着人群要挤上车。
“姑娘。”有个中年女人在她身后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
“有个孩子偷了你的手机,你快去追!”中年女人提醒她。
她看看自己的肩包,果然,拉链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