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之后我敲响了沢田的门, 我听到了他应了一声, 接着下一秒他就过来打开了门。
他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听到我的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过来准备开门了。
“真理。”他抬着眸子看着我, 棕褐色的眼瞳中是欣然和温柔的情绪。“有什么事吗?”他和声询问道。
我不由打量了下沢田。
“怎、怎么了?”他因为我的打量明显有点不安。
我看着他这副神色, 忽然心底一跳, 然后又想起之前第一次和沢田见面时他哭的场景。
见了鬼, 沢田要是再害羞一点,不善言辞一点, 然后再来一点忸怩的吃醋, 那和我的择偶标准好像啊。
我及时移开了目光, 不让自己多想。
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沢田毕竟是奈奈的儿子,四舍五入就是我兄弟,我不能对他有不好的想法。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问他, “reborn在吗?”
他有些失落,但还是回答道, “在的。”
沢田让开了身子,让我进去。
我进去之后就看到里包恩在他的吊床上吹着他的鼻涕泡泡。
看着这个鼻涕泡泡, 对比着里包恩目前的婴儿身体, 再想到他十年后那么具有危险性的成年体。
我发现我对他的鼻涕泡泡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真理?”沢田询问道,“我去把里包恩喊醒吧...”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
他惊了下, 手指下意识的蜷缩, 在缩起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后, 又像是被烫到一样弹开。
我看了一眼他火速红起来的脸,“你热了?”
“不、不是...”沢田说道,他微微皱着眉,神情又像是隐忍又像是纠结,“我...”
他猛地转过身正面着我,“真理。”
我看着他,“嗯?”
他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一个决定,“等你找里包恩谈完话之后,可以...可以听我说件事吗?”
我倒是无所谓的点头,“行啊。不过在这之前——”
我勾起一抹笑容,走近了里包恩,“我要做一件事。”
“真理?”沢田疑惑的喊我。
我回头对他嘘了声,“别出声。”
我蹑手蹑脚凑近里包恩,然后缓缓弯腰,伸出手指凑近了他的鼻涕泡。
我发现里包恩不愧是里包恩,睡觉居然还是睁着眼睛的。
难道他不会有干眼症吗?
不,最重要的是,睁着眼睛真的可以睡着吗?
就在我快要成功的前一刻,里包恩的鼻涕泡忽然破了。
嗯?怎么回事,难道我领悟了隔空戳泡吗。
然而并不是的,是里包恩自己醒过来了。
里包恩坐了起来,微微勾起唇角看着我,“怎么了,真理。”
看着他那黑漆漆的眼眸,我忽然背后一寒,下意识的把手背在身后,“不,没什么。”
里包恩:“你找我有事?”
“啊...是有的。”我站起来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让沢田也坐下,接着说起今天的事。
“最后,他跟我说,让我和彭格列问好。”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看向沢田,“虽然彭格列只是你的家族的名字,但是我觉得,他那句话的意思似乎就是在指你。”
沢田缓缓蹙起眉。
里包恩捏了捏自己卷曲的鬓角,“你说他叫太宰治?”
我点了下头。
里包恩略微沉思了下,“我知道了。”
我有些好奇,“你知道什么了?”
里包恩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不告诉你。”
我:......
里包恩??
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学坏了。
里包恩看向沢田,“蠢纲,做好准备吧,巴利安的人应该会过来日本这边。”
巴利安?
一个我没听过的新词汇,听起来像是某个组织一样。
听到了里包恩话语的沢田大惊,“咦?!为什么巴利安会过来?”
里包恩看不下去的飞过去踹了沢田一脚,“蠢纲,动动你的脑子,你觉得真理失忆的事情能瞒多久?更何况我们这边还从来没做过保密措施。”
我询问道,“巴利安是什么?也和我有关吗。”
沢田跟我解释道,“巴利安是彭格列的特殊暗杀部队,虽然归属于彭格列,但是却也算一个独立的组织。真理你...之前在巴利安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和他们还算熟悉。”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对我来说,就是神秘人再次+n而已。
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我问里包恩,“为什么话题会从‘向彭格列问好’变成‘巴利安会过来’?”
里包恩看了我一眼,“你失去了记忆所以不清楚。”他顿了下,似乎在思考着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坐在那里等着听里包恩说,结果里包恩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给失忆的你讲故事好比给小学生讲中学题。”
他diss了我一句。
我:......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作为小学生的我让你费心了。
里包恩长话短说的概括道:“太宰治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不会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让你传这句话本身有着多方面的试探,其中一方面就是针对彭格列的——”他语气一顿,“我是说彭格列家族。”
我眼神死。
我还是能分清彭格列和彭格列的区别的,你不用这么特地给我做理解。
“日本黑道这边的势力错综复杂但却有环环相扣,已经自成了一派,因此对外来势力会非常敏感,尤其是像彭格列这种在国外有着巨大势力,但同时在日本也扎根了一部分的黑手党。”
“而太宰治作为前任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同时作为现任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他自然也是关注着这些事情的。他之所以让你给阿纲带话,恐怕也有通过你试探彭格列的意思在。”
里包恩伸手拉了拉帽檐,不爽的撇了下嘴,“虽然依我看他多半心底有了结果。他之所以有这个试探,恐怕也是猜到了巴利安的人员会来到日本,才会多此一举吧。”
我眨了眨眼。
虽然里包恩说的是日语,但是为什么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对不起,我可能真的是小学生。
比起猜测人心推测动机我果然还是喜欢生莽啊。
而且,里包恩刚刚说到了什么?太宰是黑手党?
我回想起他笑的一脸的“清爽明朗”,以及那招人气的性格,这让我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杀人不眨眼的港黑联系到一起。
不...
我瞥了眼坐在一边的沢田。
其实我也不能想象沢田纲吉居然是意大利黑手党。
听到里包恩的解释后,我大概能够理解一半了。
也就是说太宰那个行为单纯是想通过我来试探而已。
这个试探包含了多方面的,其中有对彭格列的,可能也有对我的。
不过无论他包含了几个方面,随着我将这句话带给沢田之后,我想也没我什么事了。
我打了个哈欠,在走之前问沢田,“对了,巴利安的人怎么样?”
沢田迟疑了一下,“啊......”
我的动作一顿,“不好相处吗?”
沢田目光游离了下,“也不是不好相处,就是...”
里包恩翻身上床之前勾了下嘴角,“只是比较个性一点而已。”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和沢田告别。
个性一点也没什么,而且我现在失忆了,他们再个性也不会个性到我头上的吧。
在回到我自己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啊,想起来了,好像是沢田说结束后有话和我说?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感觉太晚了,而且我也躺床上了,实在懒得下去。
于是我盖上被子,心安理得的准备睡觉。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毕竟沢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么想着,我放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虽然来到了一个新环境,但是似乎我的老朋友们一直在想念着我。
不过才两天,鹿岛就已经给我发了许多短信。
其中多以蛊惑我参演戏剧为主。
我怀疑这段时间她大概被堀学长逼得有点惨。
中午的时候我坐在一颗树下打开了便当,还没等我拿起筷子,就听到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真理大人!真理大人!”
这熟悉的尖尖的嗓音。
我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鬼灯和虎彻两只式神,以及坐在树枝上依靠着树干、穿着一身华美和服的巴卫。
以及他随手放在一边的便当盒。
我愣了下,然后才意识到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去找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巴卫从上至下看过来的视线,我居然有一点心虚。
完了,巴卫他过来肯定是找我算账的。
这副神情,在我第一次见他、以及每次画白符总失败的时候他脸上都出现过。
为了摆脱这种心虚感,我主动伸手和巴卫打了个招呼,“哟,巴卫。”
然后我眨了眨眼,勾起一个笑容,试图使用甜言蜜语弹攻击他一波好让他忘记这件事,于是我道:“我好想你啊。”
大概因为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所以巴卫并没有选择把他的狐耳变没。我看到他抖了抖狐耳,指尖微动,然后微微挑眉看着我。
“是吗?”他嘴角勾起一个凉凉的笑容,露出了他的犬齿,“既然这么想我,我怎么没见你主动来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