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一柱香的功夫,老人便微微合了眼,有疲惫涌上脸颊。
木小牧见状告辞出来,偷偷跟男子说道:“我观老爷子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吃药也不见好呢?”
老爷子的确生病了,常例的病症,并没有什么稀奇。
然而多日不见好,换了几个大夫也不管用,这就不是身体的原因了。
木小牧刚才站在床边,偷眼瞧见那先前进来的两只小鬼藏在老爷子床头底下,因为他们正在谈话,小鬼便没有吱声。
有小鬼在床头候着,这病是怎么来的,亦或是为什么不好,木小牧岂能猜不出几分原因。
男子回答道:“怎么?小兄弟这样问,可是有什么法子?”
木小牧沉吟道:“法子倒是有一个,管不管用却还不能说。这样吧,晚上老爷子吃药我在来看看,我心里虽有个想法,眼下却不能确定。”
男子见木小牧虽年轻,举止做事却不像一般的少年浮躁肤浅,又见她一脸严肃,说的郑重其事,不由得相信她所言非虚。
木小牧又交代:“老人家生了病喜欢安静,晚间吃药的时候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动静。”
晚上妻子煎药熬成一碗,端进老爷子房间,木小牧也跟着进来了。
她眼睛虽然瞧着男子亲自给父亲喂药,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两只小鬼有什么说法。
两只小鬼从老爷子床头底下飘出来,围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木小牧克制自己的眼神,全部聚焦在那碗汤药上,心想小鬼赶紧说些什么,我才好想办法。
谁知,那小鬼格外难缠,居然缠绕到她脖子后面,伸了鼻子使劲嗅。
木小牧被这小鬼的动作弄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寒毛根根竖立,莫不是发现了她?
“作甚么呢?”
另一只小鬼将扒在木小牧后脖颈上的小鬼扯下来,说道:“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进去?”
木小牧暗自想他们怎么侵占别人的身体,便听另一只小鬼答道:“这样,他下次喝药的时候,咱们进到汤药里,顺着喉咙钻进去。”
那小鬼立刻称赞:“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就是要夺舍了,侵占老爷子的身体。
老爷子看着不像是短寿的人,如今生病被鬼趁虚而入。他们和木小牧当初寻找身体寄居的方法差不多,只不过木小牧只为了寄居养魂,并未有夺舍将人身体据为己有的意思。
眼下这两只龟小鬼却想着夺舍,双魂暂居一个躯壳内,要把正主给挤走,这就是害人命的事了。
对于怎么轻松的制服鬼魂,木小牧有不少的法子,然而最简单的一个最省力,只是也最残酷。
两只小鬼既然在汤药上打了注意,木小牧便有了应对的法子。
同时,她还有个考量在里头,若是自己对害人者直接下杀手,不知道会不会犯了阴德,有损功德。
什么事情都往好了做,又想哪里都不得罪,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