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等到夜已过半时分,毛生的这幅美人图终于画好了。毛生拿起笔在美人儿的左侧写了两句话,正是他刚才念得那两句。
只见他小心翼翼伸手将画的两端轻轻捏住,慢慢立起放在眼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上的美人,露出相思之意来。
木小牧在画里呆了这么久,眼皮都忍不住要合上了,见毛生居然还是一副亢奋的样子,不由得张嘴打了个哈欠。
不待她这哈欠打完,自南窗外吹来一阵风,油灯的火焰顿时左右摇摆起来,木小牧原本疲惫迷糊的精神顿时一凛,抱着丁子湛的手也跟着一紧,下意识的戳了戳他。
丁子湛本来就没睡,只是眯着眼睛养神,结果木小牧还怕他睡着了,在他屁股上使劲戳了戳。丁子湛回头就在她手指上舔了一口,木小牧赶紧松开戳他的手指,两个人敛声屏气盯着外面。
与木小牧二人的小心翼翼不同,毛生在油灯忽闪的时候,脸上立即露出喜色,迫切的盯着窗外,轻柔的声音里完全不见同他老爹说话时的那股不耐烦。
“七妹,你来啦!”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毛生笑着放下手里的美人图,等着窗外来的美人儿现身。
为了迎接对方的到来,毛生把两扇窗子推开,只见外头原本黑漆漆的一片很快有了明色。
一团白雾似的东西轻飘飘的从远处移到眼前,白雾朦胧神秘,携裹着香风渐渐散去,眼前出现了一个衣着艳红色的绝色佳人,木小牧原本是偷窥抓人把柄的,结果这女郎一现身,令她眼前不由得一亮。
难怪毛生一刻不忘的念着,这狐妖长得令她这个女人看了都移不开眼,男人要是同这样容色的女人过一晚,当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个被叫做七妹的女子一现身立刻冲着毛生娇媚一笑,声音婉转更胜黄鹂鸟,甜美中带着娇嗔。只听她道:“这么晚了郎君怎么还不安寝,莫不是在等妾身?”
毛生几步上去握住七妹的手,一边揉搓一边说道:“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说着话,一边牵手将人往床榻上引,七妹格格一笑,抽开被毛生握着的玉手,掩嘴斜了毛生一眼,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也不是第一回了,怎么还是这般急色。你今日这样稀罕我,等来日娶了张家美貌的小姐,可就要把我忘了。”
“怎么会,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七妹呀!”
毛生急忙赌咒发誓,伸手就将七妹搂在怀里。他嘴里说着动人甜美的情话,手上粗鲁无礼的动作却令人观之蹙眉。
七妹在他胸口推了一把,神色丝毫不变,笑着道:“我不听你这些好话,你只管拿话来哄我,等你娶了张家小姐,哪儿还会还记得这些。”
几次被推开,急色的毛生也知道她这不是玩笑,只好罢手,做一派斯文状,道:“我的为人怎样你是清楚的,始乱终弃的事情我万万做不出来。好七妹,你要怎么才肯信我说的话?”
七妹笑着在他面上扫了一眼,慢慢走到书桌旁将毛生画的那副美人图拿起来仔细端赏。
“我心系七妹,恨不得日日同你在一起,可你神出鬼没,我只好画一幅你的画像放在身边,以慰相思之苦。”
毛生终归不忘在美人儿面前表忠心,七妹果然笑起来,一幅高兴的样子,道:“你若果然这样,也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片痴情。”
毛生见她笑起来,不同刚才嗔怪的模样,顿时一喜,又要伸手去拉她。
七妹并未抗拒,顺了他的动作。
“我虽知你心中有我,只是你我二人终归人妖有别。等你同张家小姐成婚后,我将与君分别。”
七妹这话一出,毛生顿时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