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东方四,是吗?”
情绪过去,以染又冷静了下来,她从男人的怀中离开,与他一尺之距,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男人见女子冷下了面色,眸色不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承认了。
“为什么骗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以染忍下撕心裂肺的疼,用最冷静的模样质问着男人。
男人沉默着没有回话,他戴着全脸面具,看不见是何脸色。
以染见他不做反应,唇边浮起一抹哀柔的冷笑:“秦驭,骗我,很好玩吗?哦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东方驭?”
以染眯眸。
东方家过世的老夫人就姓秦。
如果没猜错,秦驭就是那个自小被送出国的东方家第四个孩子,东方驭。
秦,不过随了母姓。
“小染,别这么阴阳怪气。”
秦驭声音微寒,警告中带着一点威严,他不是景墨文,会无条件的包容莫以染的一切坏脾气。
比绝情,他比莫以染还冷漠。
如若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一直瞒着莫以染。
什么也不说。
以染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心情却依然不能够平复。
从小到大,只有秦驭叫他小染。
从他开口的那一刹那,以染整个人就已经分崩瓦解。
“你从来只当我是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你到底还有多少是瞒着我的呢?”
以染手中夹着烟,双手环臂,哀艳悲怜。
秦驭大她整整十岁,以染遇见他的时候,才十七岁。
那个时候,他沉稳、幽默、成熟,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仿佛不管什么事儿到了他那儿就都不是事儿。
他明白她的心思,却只当她是孩子的不成熟。
可是他不明白,以染的变化,都是因为他。
十七岁算是一个分水岭。
在那之前,以染不懂温柔为何物,整日里与白生烟以及一众狐朋狗友鬼混,翘课、打架、抽烟、喝酒、蹦迪,日日醉生梦死。
而秦驭的出现,让她明白,人生除了奢靡的繁华,还有简单的清晨温粥、傍晚黄昏。
十七岁以前,她仗着聪明的头脑,将学业马马虎虎的混着,不垫底,亦没有多出众。
遇见秦驭,她想让秦驭不再将她视为孩子。
于是她拼了命的学。
国语、英语、日语,对答如流,素描栩栩如生,她跟着他学插花、学射击、学围棋、练毛笔……
从前那些不感兴趣的,只要是秦驭会的,她都学。
并且每一样都学的出彩。
秦驭总说她孺子可教也,她心中却苦涩,不过就是盼着你回头看一眼罢了。
白生烟跟她一起认秦驭为师傅。
因为秦驭打架很厉害,跆拳道、散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白生烟不曾知道,以染背着她悄咪咪的跟着秦驭学了很多除了打架以外的东西。
白生烟那时候到了国外,脱离了家中掌控,愈发的放肆,基本上看不见人。
秦驭对于莫以染的意义,远远不是单纯的爱慕而已。
亦师亦友。
可以说,如果不是秦驭将莫以染给培养出来,景墨文不会看得上莫以染。
哪怕当初会因为一双与李姜沉相似的眼睛而救她于水火,但是日子久了,景墨文会发现,自己亲手救下的这个女子,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连李姜沉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
而景墨文之所以对她深爱,就是因为她总是在给他一点小惊喜。
原以为只是个花瓶,过了几天发现,咦,你做饭真好吃!
又过了几天,发现,呀,你钢琴弹的真不错!
等这新鲜劲儿过去了,突然有一天看见这女子竟然有刺青?
这刺青的原稿还是自己画的!
哇,真好!
捡到宝了。
而莫以染给予景墨文的这些所有意外的惊喜跟惊讶,全部都来源于秦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