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修憋闷的吃了喝了几口闷酒,望着莫以染正目光温和的给景墨文夹了块排骨,景墨文那厮乐滋滋的吃下的时候,他突然就豁然开朗。
景墨文的用意在于莫以染高兴,如果没有办法让莫以染不担心,那就减少她忧虑的程度。
等结了婚,莫以染看到了伤口时,可以说是从前仇家暗杀,而且那个时候伤也已经结痂。
被时间抹平的伤口,总比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新伤赤裸裸的展现在莫以染的面前来的强。
如果莫以染知道景墨文在求婚的这一天还硬是负伤求婚,那么莫以染感动是一回事,但是她还会愧疚。
这带给莫以染的震撼该是多深?
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处处考虑周全,这该是有多喜欢啊?
离开顾修别墅的时候,顾修找了个景墨文不在的时候拉住了莫以染。
以染回头,疑惑的望着顾修:“有什么事吗?”
顾修松开了莫以染,月色下,男子长身玉立,惨白的月光照在男人立体的漂亮面孔上。
他微微卷曲的亚麻色头发似乎又长了些,用一根发绳低低的绑在脑后,夜风吹着,让他看起来显出一丝的阴郁。
“莫以染……”
顾修严肃的望着莫以染,莫以染微微张了张唇,也沉了面色。
顾修蹙着眉,看了看正从不远处往二人这边走来的景墨文,忽然笑了:“墨文对你,那可真的是没的说,你一定不可以负他。”
莫以染不明白为什么顾修会突然这么说,只是听到了是这话后便放松了神情,笑道:“你这个娘家人就放心吧,我一个弱女子,拿什么去负景墨文?”
“弱女子?”
顾修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对,你是弱女子,所以你一定记得今天说的话。”
顾修的目光犀利,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直到很久以后,莫以染回想起这一个微寒的夜晚,还能够想的起来顾修脸上的笑容跟郑重。
冰冷的海风吹着,直击人骨。
很久很久以后的莫以染有些遗憾的想,这个晚上,大概就是自己见过的顾修一生中最认真的时候。
景墨文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从玩伴至友人变了一波又一波,目的不纯想要跟他攀关系的实在太多了。
而有些人,虽然不是目的不纯,也曾是年少陪伴,只是终究在岁月里因为各种原因离散疏远。
例如崔别君。
最后真正剩下的,不过顾修、齐和、陈郁三个至交。
但是仔细想想,齐和心中有着李姜沉,还有一个麻烦的家庭需要勾心斗角。
陈郁说好听了是洒脱随性,说难听了就是缺心眼儿。
顾修有幸福的家庭,情感生活平淡。
真正将景墨文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并且关心着的,只有顾修一人罢了。
从前只觉顾修此人是个笑面虎,又阴险又狡诈。
而如今,莫以染方才明白,顾修看似最无情,凡事一笑而过,可是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是该多么幸运。
猛然间,莫以染回想起来一件事。
几个月前自己去美国的时候,在路边偶遇狼狈的袁诺。
后来有一回,袁诺跟她说,那回她之所以那么狼狈,就是因为顾修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