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吧。”林殊锦双手交叠在胸前的桌上，目光看向了长桌那头的人。
vis就坐在长桌的尽头，他看着一会议室的人，因为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他手捏着咖啡杯，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开口的时候也不紧不慢的：“我十六岁开始打职业，这是第六年了，之前一直在其他队的青训，后来认识了殊锦，他告诉我他要组建战队，于是才有了bycp的‘vis’。”
vis看着自己的手，微微捏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声音才有点颤抖和哽咽，显出了他的不平静道：“我觉得我现在还能打，还有状态，六年的职业生涯也够长了，但我始终没有摸到s赛的冠军，我还想拿大满贯。”
“如果手能医治，你的职业生涯还能延长，你还有付出打比赛。”林殊锦说，“但如果现在不治疗，你想怎么办呢？你以后手都不能用了，谈什么大满贯。”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为我好。”vis无奈道，“但全明星让我上吧，之后就和联盟正式提交退役，我的人气那么高，我也不想让粉丝失望的。”
“……”林殊锦抿着嘴，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vis更是双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拜托了。”vis恳求道。
vis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陪林殊锦和bycp的这几年已经把他最好的年纪都留在这里，林殊锦叹了口气，他心里再不甘也只能点点头。
vis才笑起来：“谢谢。”
这件事至此算是敲定，林殊锦心里那块石头无论如何也算是落下了。散会后，林殊锦喊vis一起回去。
“谢谢啊。”vis拍拍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林殊锦说，“是我一直没注意到你手的问题。”
“我知道你关心我。”vis道，“我又没怪你，今天你载我回去吧，我们路上聊聊。”
“……”林殊锦上了车，还有点气闷，“全世界最不想让你退役的人明明是我。”
“知道啦。”vis说，“我本来也有点不甘心，但怎么说呢……我知道这些也是命？而且，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你带来的那个小朋友。”
林殊锦愣了愣：“你说尤亦池？”
“嗯，我觉得比起他来说，我真的已经老了，或许把机会多留给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可以留下当教练，还是能带着大家去拿总冠军的。”vis说，“拿冠军的办法有很多，不用只拘泥于一种。”
“你这顿悟的口气让我无地自容。”林殊锦说。
“哈哈哈哈。”vis笑道，“你听见我的提议，不是也挺开心的？”
林殊锦叹了口气：“忙你的事，我都好两天没关心他了，他练得怎么样？”
“挺厉害的。”vis说，“适应得了新的节奏，融入得也很快，前几天还和队员出去聚餐呢。”
“聚餐。”林殊锦笑了笑，“那他打得怎么样？”
“不太稳定。”vis说，“这个不稳定来自于他打发的转变，我会再带他适应几天。”
林殊锦打满方向盘：“你有意向留下来做教练吗？”
“俱乐部又不缺教练。”vis说，“怎么，我当教练年薪很高的啊。”
“再高我也要聘你啊。”林殊锦说，“开价吧。”
“说真的？”vis说。
“不然呢。”林殊锦说。
两个人把车停好，林殊锦松开方向盘，侧头看向别墅，自言自语道：“他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vis看了他几眼，勾嘴笑着推了他一把背后。
“去吧。”vis说，“明天见。”
尤亦池这几天都是满满的行程，回家之后倒头就睡，早上天蒙蒙亮就要起床洗漱裹着羽绒服骑车去训练，这么来回了一周，他终于被林殊锦想起来了。
自从上次两个人睡过一晚上，尤亦池再也没有见过他。
好像也不是刻意躲避，但尤亦池这几天一直在想他。有时候林殊锦晚上睡在公司，有时候回来得很晚，尤亦池睡很死，第二天林殊锦的房门锁上，也就见不到面。
林殊锦打开了门，就看见尤亦池睡在沙发上支棱着两条腿，手中抱着个抱枕，睡得很熟。
“……”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林殊锦走过去转念一想，估摸着对方是在等自己。
他站在沙发上旁边看着他的睡颜，说实话感觉他看起来疲惫了不少。林殊锦走过去，拍拍他：“醒醒。”
“……”尤亦池迅速睁开眼，看见林殊锦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吗？”林殊锦解开自己衬衫最上方的两个扣子，脱下腕表丢在茶几上。
尤亦池慢吞吞坐起来，道：“……嗯。”
“等我干什么。”林殊锦把外套脱了随手丢在沙发上。
尤亦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等林殊锦，就是想和他说会话。林殊锦看他不说话，道：“饿吗？”
“有点。”尤亦池说。
“你想吃什么。”林殊锦打开外卖软件。
“……”尤亦池靠了过来。
两个人挨在了一起，林殊锦侧过头想和他说话的时候，被尤亦池从后面抱住了他。
“……”林殊锦垂头看了看那双手。
胆子真肥。
尤亦池还大着胆子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一双大眼睛，左右滚动着，看林殊锦也不挣扎，就抱得更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