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为难,当着牟聿的面,他哪里敢叫这么叫他,他可没有秦桑那么抗打。
“他们俩人呢?”苍伶问道。
黎昕朝着那扇紧闭的门努了努嘴,“喏,你说要来收尸,我都没敢动。”
苍伶拧开了门锁,她自诩心理素质强大,然而,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却还是被震惊了。
偌大的办公室,如今已经没有一处落脚的地方,那些秦桑向来爱护的工艺装饰品,全部都变成了碎片,除此之外,橱柜,办公桌,甚至是沙发,都跟被重型机械碾压过一样,已经没有哪个东西是完好的。
鲜红的酒汁洒得满地都是,苍伶看着满目的凌乱,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惨状竟然是两个人赤手空拳造成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边高一边低的沙发背后,隐约的能够看到两个人男人席地而坐的背影。
苍伶松了口气,走了几步,果然看到打完架的两个人正乖巧的坐在地上,秦桑捂着一侧的肩膀,肿了半边脸,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的形状,而牟聿要好一点,手上有擦伤,嘴角被擦过,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血渍的痕迹。
“打完了?”苍伶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俩。
牟聿抬眼,不知为何,苍伶竟然觉得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些得意,像是在跟她宣扬自己的胜利。
“嗯。”他平静地回答。
苍伶走近他,伸出手去。
牟聿下意识地就要去拉她的手,可是苍伶却是越过了他,擦了擦秦桑脸上的血迹,“疼吗?”
秦桑头晕目眩,诚实地点了点头,“这人下手是真的狠。”
“黎昕。”苍伶朝着一边的黎昕喊了一声,“别愣着了,叫救护车。”
“小伶伶,我这是为了你身先士卒,你可一定要记着我的好啊。”秦桑哭丧着脸。
“我记着呢。”苍伶就差没下手再给他来一拳,什么馊主意,活该被打成猪头。
黎昕过来将秦桑扛走,一片狼藉的房间里,转眼又只剩了苍伶和牟聿二人。
牟聿的手落回了自己的身上,别扭劲又升了上来,低着头没有看她。
“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问我疼不疼?”牟聿声音很低。
“你还知道疼?”苍伶白了他一眼,“你打人的时候嚣张得很嘛。”
牟聿闷不吭声,自己起了身。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有些凌乱,上面沾了一些酒渍,他烦躁的将领口的扣子在往下扯开一点,就要朝着门口走出去。
“喂。”苍伶叫住了他。
牟聿的步子停住。
“对不起。”苍伶的语气诚恳,“我知道我有很多事都做得不对,但是,我希望我们俩之间可以有效的沟通,秦桑之所以会搞这个闹剧,其实也不过想激你主动来找我。”
牟聿没有回话。
“每次吵架,总是我先放下架子主动来找你认错,可是,你自己就一点错也没有吗?可能你习惯了什么都憋在心里,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苍伶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去。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我们的关系,是靠你的主动才能走到现在,所以,就算你生我的气,我也次次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哄着你。你向我走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都有勇气走下去,但是,我希望,我这么努力的在走向你,至少你不要往后退,好吗?”
牟聿平静的吐了一口气。
他转身,低头俯视着只到他胸口的苍伶。
“我不生气了。”他回答。
“那你还过来跟秦桑打架?”苍伶不解。
牟聿的目光有些心虚,他别开了眼睛,神色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