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辞抱着她,让她轻轻趴在自己肩膀上,亲着她的肩膀:“怎么想到要跟我说这种事呢?”
顾时年困得迷糊了,转个头继续趴着,嗓子沙哑:“说在床上的时候都会答应啊……”
“年年,账户给我。”
除了“哗哗”的水声没声音了。
“年年……”
她睡着了。
慕修辞抱着她回去,擦一下,勾过她的手机来,将账户查到,给董瑞辰发过去,拥着她慢慢慢慢地睡着了。夜风温柔。
顾时年梦里还在想。
桑桑的钱她不能要。慕修辞的可以要一点点,结婚这么久她可以要那么一点点,作为他对她好的资本,也是离开他的资本。
对不起。我爱你。
……
顾时年第二天晨起打扫卫生。
秋阳很高,很晒,放完了游泳池的水下去刷游泳池,刷完十点,再放水出来,水花溅到满身的汗上,淋了半身湿。
守卫走过来,看了一下道:“太太,这些有人会做的,别太累。”
顾时年的脚泡在刚刚升起来的水里,头也不抬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玩一下!”
等手工洗完所有的衣服,挂上,将客厅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不像慕修辞有强迫症,东西一定要放正确的地方,现在却也强迫症地给他放在最最舒适的地方。
到六楼阁楼,楼梯靠下的地方,挂了一个牌子,“禁地勿进”。
做完这一切浑身湿透,顾时年去洗了个澡,张开手臂迎接漫天水花。
换了一件宽松的罩衫,七分袖的,上面印着各种狗狗,她穿了板鞋,从楼上走出来往楼下看。这个家,真的很漂亮啊。
顾时年回想着自己在这里的每一点一滴,开心的不开心的,好像是这近二十年来最最好过的一段日子。
他们两个都年轻,不懂怎么样生活才是最好,但就像所有年轻的同居情侣一样,哪怕做糊饭,偶尔吵架,闹腾,都觉得这个像狗窝一样的小窝最好最棒。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慕修辞的身影。
院子里也是。
顾时年没等中午十二点就走了,关了机,背上自己的双肩包,到了守卫面前的时候说:“我去吃饭!”
守卫点点头:“太太慢走!”
“你吃什么的?要我帮你带一份回来吗?”
守卫害羞笑着,挠挠头:“中午我女朋友会给我带饭。”
“哦,那就好!”
都挺好的。
顾时年一路走下去没回头,到公车站坐了最便宜的一趟公交车。62路,两块钱能穿越整个城市,从西到东,这个城区的活动范围太小了,她决定到东城区去。
中途下车取钱,慕修辞给她打的有点多,零花钱而已,顾时年以为最多一万块,结果数了数里面五个零,真看得起她的品味啊。
取了五千现金,剩下的小心翼翼放好。
她只需要消失三天。
三天足够董瑞成办离婚的事了。
顾时年幻想过无数次他们离婚的场景,慕修辞一定会绅士到最后,也对她笑到最后,然后他们分道扬镳,从此天涯路人,再无交集。
她还是心理素质不够好。
怕慕修辞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突然拒绝离婚。
顾时年最怕别人为难。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感情越来越好了,她看得出他有些舍不得,可是,慕家那个大家庭她也见过了,慕修辞并非没有野心的,而野心这个词,跟她顾时年,八字犯冲。
她这辈子就是井底之外,没有一丁点儿泛起波澜的可能。
她怎么能影响他呢?
米桑说得很对,恋爱可以谈,但认知一定要清醒,分手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
顾时年觉得自己赚得特别特别多了。
希望以后再见和平。
希望她能真正地平心以待。
可是……
随着公交车一路走,一路上人下人,顾时年看着倒退过去的风景,觉得胸口很闷,她抬手捂住左边的位置,觉得很痛很痛,再怎么跟自己巧舌如簧地解释这些都是自然,都还是痛,她小小地叹了口气,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