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咳嗽两声说:“好了我来说吧。”
“年年,现在国际峰会,慕家那边会忙着全新产品线和国际的对接,政府招标的事暂时会放下来,半个月后的招标,顾氏这边也参加了,你到时候吹吹枕边风,叫慕修辞把这个给我们家!”
顾媛起身,将一份文件拿过来给她,抬抬下巴,示意她接过去。
顾时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接过了那份文件。
她也看不懂。
所以就直接问了一句:“爸爸,我跟慕修辞结婚的那个时候,他有给我们家礼金什么的吗?”
这件事,当初顾时年听米桑说过那么一嘴,后来就没有再问。
顾媛脸色一变,僵在那里。
顾沉山脸色也是剧变,没想到顾时年竟然问出这种问题,眸色立马变得阴险狠毒:“你问这个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这是给顾家的!你难道还想分一杯羹?!礼金当然有,西南的那块地就是修辞送给我们家的礼金,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顾家养你不要钱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
就好像是光明正大卖了她一样。
可顾时年一点儿不在乎这个。
她亮晶晶的眸光还仰头盯着顾沉山,继续问:“那我的嫁妆呢?我嫁给他,我有嫁妆吗?”
现代婚姻不是买卖子女。
礼尚往来啊。
她顾时年难道嫁给慕修辞就只贪图好处,没有一丁点儿的回报吗?
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以来,难道除了坑他就什么别的事儿都没做吗?
嫁妆?
嫁妆?!
顾媛退开了一步,这事儿不由她管,是上一辈的事,她管不着。
顾沉山脸色更黑了。
他原本就背着手气得像是被顾时年撩起多大怒火似的,此刻更是连正脸都没有面对她,呵斥道:“你这不是胡闹!嫁给慕家本身就是我们高攀,你觉得给什么人家稀罕?!再说我还有你两个姐姐,需要在你身上浪费什么!”
什么意思?
也就是,没有吗?
她没有嫁妆。
顾时年愣住了,呆愣着坐在原地想了半天。
她跟慕修辞之间,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情愿,这件事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所以她闹脾气,她觉得他带她去瑞士,对她不诚心,所以还心情低落。
仔细想想她有什么资格低落啊?
慕修辞娶她也是被逼。
谁会喜欢被硬塞一个麻烦给自己,而这个麻烦,还将天长地久不要脸不要皮地继续坑他下去?
顾时年死死攥着那份文件,低着头不说话。
顾沉山见她不说话,咳嗽了一声,给顾媛抛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顾媛反应过来。
上前一步道:“刚刚的话年年你听懂了吗?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你的根在顾家,你要是为顾家做事做得好了,以后还有条活路,不然你仔细想想,有些话我不是跟你说一回两回了,你觉得你跟慕修辞能长久?”
顾时年抬起头来,小脸有点死灰,眼睛还是明亮的。
嗓音沙哑:“可我的家已经没有了呀?从瑞士回来,二姐就砸了我的屋子,我回去了住哪儿?”
还有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也没见顾家给她敞开大门啊?
顾沉山回头,蹙眉道:“这么点小事,你抱怨什么?回头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就行了!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青春就那么几年,你姐姐们都那么优秀,慕修辞看不上是因为什么?不就因为你年轻!你给我拎拎清楚!”
这些人都总有那么一种本事。
给她洗脑。
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让她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反而被利用是应该值得骄傲的!
顾家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顾时年站起身来说:“嗯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仔细看一下,会跟他说的!”
真的?
这么容易?
顾沉山恍惚了一下,但瞬间以为她是开窍了,走过去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说:“这点儿像你的母亲,你母亲也是这么听话,我最喜欢她这一点!”
喜欢到她后半辈子都住在精神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