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的安排来。
“我明白。谢谢董叔。”
“我知道,少爷您心思缜密一定想得到,我只是,提醒一下,免得您情绪不对,自己出什么意外。”
情绪不对?
出意外?
慕修辞抿唇:“我们国内见吧。”
董瑞成知道他要挂电话了,又终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年年那边,她……怎么样了呢?”
慕修辞一下子双眸空洞起来,眼眶里刺满了猩红的血丝,缥缈辽远地向远处望去,嘶哑道:“……心如死灰。”
董瑞成震了一下。
仔细想,是也能想透这些问题的,顾时年在麓园的时候情绪已经是那样,但明显还没有放弃慕修辞。此刻在西班牙经历了这么一遭,她还能情绪很好地跟着慕修辞回来,这小丫头的心理承受力,可见一斑。
董瑞成浅笑起来,嗓音哑的有些不着边际:“年年是个好孩子。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收她做我的女儿。”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
“不知道少爷您有没有跟她说,关于孩子的事呢?”
慕修辞冷笑了一下。
“她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想要孩子,大可以直接说,直接采取什么行动也可以,只是不要惺惺作态。董叔,我明白保护孩子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我都懂。董叔,我只是怕。”
怕如果再像之前在麓园那么对待她。她真的会发疯。
顾时年说得对,她没自残、没自杀、没闹腾也没哭一整夜。
但是他懂。
那只是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她只是,差一点就快发疯了而已。
他不能再逼。
因为他害怕她真的会出了什么事。
董瑞成沉默了好一阵子。
电话里声音沙沙的,董瑞成浅笑起来,沙哑道:“也好。少爷,既然您想让年年小姐多些自由,过得好一些,也未尝不可。我们不过是多花些人力物力而已,没关系,都做得到的。只是我想提醒您知道,有些事躲不开避不了,您此刻让她知道真相,跟到了最后才让她知道真相,后果是一样的。”
对。
董瑞成说得对。
一开始就告诉她,他不会再要她了;
跟到了西班牙,最美好的时候,抛弃她。
带来的结果是一样的。
慕修辞心口痛到发抖,他嘶哑道:“不用你说我全都知道,但至少目前,我要看到她好一点。”
否则再这样下去,发疯的就会是他了。
***
出酒店的时候,慕修辞告诉她说,他会先走一步,让她在后面。
顾时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动,点点头。
她看着窗外,小脸恬静美好。
慕修辞深深凝视她一眼,然后带了一些人,径直出了酒店。
半个小时后。
两个保镖气喘吁吁地赶回来,脸上都喷溅了一些血,还是颜料,顾时年不懂,他们神色紧张,然后对顾时年用英语说道:“顾小姐,我们可以走了,从后门,现在马上!”
什么意思啊?
顾时年想问什么,但疲累到问不出口,直接拎了大箱子,到后门的车子前面,将箱子和人都放了进去。
又是半个多小时后,抵达机场。
头一次看到国外的机场是汽车可以开进去的,顾时年被直接送到了飞机下面,她拖着行李下去,风一下子就把她的围巾吹跑了,她跑去抓回来,不知道这样大的风能不能起飞。
等进了机舱好久,慕修辞的那些人才回来,而且……
少了几个。
顾时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些人,出去好像十个的样子,回来了七八个。
那些人都擦着脸,一句话都不说,黑色的衣服紧紧包在身上,也不跟她打招呼,回来就拉上帘子,把她的小空间隔绝起来。
好一会,飞机开始滑行。
顾时年多嘴问了一句:“我们要走了吗?慕修辞上来没有?”
前面那两个保镖回头,说:“慕先生前一秒上来的,您放心。”
放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