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都泛白了。
“……”
“是吗?”顾时年再次逼问了一遍。
慕修辞。
回答我。
等你回答完我这个问题。
我就再也不用问你了。
“……是。”
最终,他还是说出了这个残忍的答案,残忍到像是斩断他们关系的最后一刀,一片血肉模糊。
他身后,顾时年清清浅浅地笑起来。
“我知道了。”
她沙哑道。
从此她再也没什么话可说。
顾时年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门,还懂事地给他关上门,向着下面的热闹走去。
“年……”
慕修辞感觉到有一丝丝不对,下意识就想要叫住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再不叫住她就晚了,可是,顾时年却没有再给他找个机会,她关上门,义无反顾地朝着楼底下的黑暗中走过去了。
一步一步。
顾时年走得心静如水。
以前是她瞎折腾。
不死心。
直到上一刻的时候心才差不多是真的死了。
那一颗迟迟不肯认命的心,也终于——
认命了。
……
为了将来孩子的健康,顾时年下去明明很想大醉一场,但还是没有喝酒。
只是眼前的灯光和人群影影绰绰,她觉得自己还没沾酒就已经醉了。
连米桑走过来,跟她说了好多话,她都没反应过来。
顾时年看着那些人的脸,下意识地觉得他们好像都应该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帮着慕修辞隐瞒她。
无所谓。
反正,她都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裴昱拿了一杯酒,慢慢走了过来。
看着她,他笑了一下。
“我可以借她一小会吗?我就说一会话,一会就还你。”裴昱礼貌地笑着对米桑道。
米桑瞥了一眼楼上的窗户,觉得慕修辞应该看得见,所以大大方方地让开来,说:“既然来了就多说一会吧,位置让给你,我吃点东西去了。”
裴昱浅笑点头:“谢谢。”
顾时年就像个安静的搪瓷娃娃一样待在原地,裴昱走到她身边去。
他笑,转头凝视着她道:“你现在,准备要相信我了吗?”
顾时年动了动。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柔和,但是光芒泯灭。
“像小时候一样,回你的家里,好好地生活吧,离我远一些,”她站起来,轻声道,“就像当初你没办法拯救我跟林苡薇一样,现在,你也一样拯救不了我。裴昱,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拯救我。”
我将永远地处黑暗。
且不再期盼光明。
请你。
离我远一点吧。
顾时年说完拿起了水杯,拉开椅子直接走去了别的地方,她再不打算理会裴昱,也不会,再理会任何人了。
她的人生。
大概。
就是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