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能告诉我。
这到底都是为什么?
……
后半夜两个女佣敲破了门,顾时年都没给她们开。
她整个人就这么蜷缩在那里,一直到天亮,一直到中午,一直到两个女佣被惊吓到,找人撞开了门。
被子上血迹斑斑,是她抓破了自己的脸。
五根手指,抠在额头上,将皮肤都生生抠破,指甲里血肉模糊,赫然可怖。
两个女佣赶紧叫来医生,给她处理。
顾时年面如死灰。
她想起他说的话了。
——“你心如死灰,好过寻死觅活;给你点希望,好过你消极待日,我这么多天以来为什么这么对你,你还不明白?”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了。
——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
——慕修辞,你是我第一个恨,也是此生,最恨的人。
***
慕修辞说他不会再来麓园,果然。
他当真再没来过。
最后的两次产检,是两个女佣陪她去的。
第一次产检过后,顾时年收到了a大寄给她的退学通知书。
她捧着那纸退学通知书,在沙发上看了好久,果然没有了豪门的庇佑,她顾时年就是这样一只可以被人随便碾死的蚂蚁。
不过随便了。
无所谓。
一无所有的人是很可怕的。
因为她会抓住一切还能抓住的东西,孤注一掷,万死不辞。
……
三个月后。
顾时年最后一次产检,肚子已经隆起得特别大,坐在那里检查过后,医生确定了她的预产期。
“最后的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运动了,之前的运动量显示很够,你生产的痛苦会小很多。”
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很是开心:“我倒是很少遇到你这么省心的孕妇了,好听话呀,有些孕妇特别懒,怎么说都不动,各种公主病,你倒是什么苦都能吃。现在啊,就回去什么都不要做,乖乖等预产期,然后放轻松,不要怕,就行了。”
两个女佣听了也很高兴。
顾时年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有点口渴,你们去给我买点水吧,我跟医生再聊一会。”
两个女佣对视一眼,一笑,道:“好,那我们去了,年年你在这里乖一点啊。”
乖。
呵呵。
顾时年浅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任何人都把她当移动的子宫看,让她乖一点,以免伤到孩子。
不过还是慕修辞说得对,她不会轻举妄动的,因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孩子跟她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你有事要问我啊?”医生道,“问吧,你有什么担心的说出来,我帮你做做心理疏导。”
顾时年却只拿着生产过程的剖析图,问:“医生,你说我胎位正,顺产没有问题,那顺产多久以后,我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多久下床?”
医生蹙眉:“按理说顺利的话,几个小时就可以了,早下床,可以早点排去宫内积血,增加肠蠕动,对身体是好的,如果过程中需要开刀的话就晚一些,看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顾时年点点头。
也就是说,生的越顺利她能活动得就越早。
“那宝宝生下来是不是要隔离观察?不可以直接抱走出院?以免出意外,是不是?”
“这个一般是家属要求比较多,观察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