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居然是贞子的背景音乐,顾时年吓得手机都差点儿掉了。
“……喂?”她压低声音轻声道。
慕修辞在对面微微一怔。
才刚跟她分别没多久,就听见她这样的嗓音,心头酥痒一片,不知什么感受,他半晌才慢慢嘶哑着开口:“你对面现在有没有人?”
“有,不过是陌生人,我听你的话避开祁焰了。”顾时年乖巧道。
“……为什么这么听话避开他?不怕我骗你?”他轻声低哑道。
“你就说吧是什么事,信不信的,我自己会判断。”
她眸光扫过镜子里一片坦然的自己,说道。
“……”他屏息了一会儿。
道:“年年,宝宝最后可以给你带走,她是你的,你不相信,我们签一个法律协定,把抚养权交给你,将来我不履行的话你至少可以拿那个让我身败名裂。而我唯一不把她交给你原因,是因为祁焰,他对你别有用心,如果你有一分相信的话,改天带宝宝出来,你陪她,我告诉那些当年瞒你的事情。全部。”
顾时年心头微微一动,恍惚不已。
这样说话的慕修辞,让她感觉很熟悉又很遥远,有种很想贴近他求亲密的感觉,可是……
“可你不是说,怕我知道了会受伤害,所以不告诉我吗?”
“……你现在可以知道了,瞒着你,是我不对,而且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年年你也不用怕,即便你有什么反常我也会保护你,我们不怕。”
他的嗓音就像羽毛划过白纸,沙沙的,很低很温柔,顾时年听得瞬间就心动了。
本来说到女儿她就已经心动,她也是真的对祁焰有所怀疑,但是……
“慕修辞,我觉得你还是不能说服我……”
她试图辩驳。
“告诉你林苡薇的下落可以吗?”他轻声抛出了一句,眸子幽深,脸色因为臂膀的剧痛而惨白失血,“用这个条件交换,可以吗?或者如果你一直不相信,也没关系,我可以再撑一阵,到你想知道的时候为止。”
年年,无论你想要怎样,都没有关系。
他的嗓音很沉很稳,不再那样激进,像一条平静的河流,这样的变化,让顾时年微微心疼。
她突然变了话题:“你在我走之后做什么了吗?慕修辞。”
“什么?”
“我离开酒店之后,你怎么了?”
“……我过了一会也走了,没有什么。还有今天对不起。”
“真的?你没有再做什么别的?”
“……没有。年年,我很好。”
顾时年心里头并不相信,因为当时慕修辞当时的那个状态,令人很不放心。
“那后天下午行吗?祁焰说他有一笔重要的合作要去谈,那个时候我应该有空。”
“可以,你来定。”
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到时候要告诉我我妈妈下落,一言为定。”
“好。”
犹豫了一阵,顾时年紧紧搂着手机,嘴唇贴在手机上,红了眼眶,她沙哑道:“那我挂啦。”
然后迅速挂断了手机,愣了愣,放入了浓妆艳抹的女郎手中。
“姐姐谢谢你,我给你钱。”
她恍惚一下,开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
“不用了,”浓妆艳抹的女郎揣起手机,洗了洗手,挑逗般看了顾时年一眼说,“你的小情人挺温柔,我听得都心动了,就当看了场戏,几毛钱计较什么?走了。”
小情人?
温柔?
呵。
两年前如果说这个话,顾时年还会恍惚,可是现在……
她心头沉得厉害,但是莫名地相信慕修辞,他好像……是真的接受她的建议了,很快地就放下那些爱恨纠缠来,很man地去承担自己造成的后果了。
可是为什么……即使这样了,她都会很心痛呢?在他每一声呼唤“年年”的时候,她都听得出,那一丝天荒地老的味道。
……
别墅的阳台上,慕修辞挂了电话。
他目光悠远地看了一眼远方,紧接着,感觉到左手一片粘稠,他低头看了看,满手的血。
她还是听得出来,他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离开酒店以后。
放弃年年,选择联姻,的确是他选择的结果,所以这个痛苦他也会承受,再不会抱怨了,也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了,董叔他们虽然逼迫了他,拿母亲和大哥的死一直绑架了他的一生,可是做出决定的,是他自己啊。
所以,没关系,没关系,他的选择他来承担,他以后,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