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吻未免叫人有些心疼。
“狡兔三窟,你还怕他没有治疗的地方吗?”祁司岩努力朝她笑笑,“不可能的呀,是不是?”
顾时年想了想,蹙眉问:“你能联系上?那你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见我。”
他不愿意。
绝对的。
那副样子怎么可能被她见到?
祁司岩继续笑着说:“好啊。下次我见到了问问。”
顾时年还是满腔狐疑,但她精神的确极度疲惫,回病房休息去了。
一连出来这么些天,没有跟祁焰联系,他还以为他被绑架了,现在回来,还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
顾时年也不敢开手机。
她还想跟慕修辞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这么依赖他了呢?
窗外阳光透过来,顾时年眯眸看了一眼外面盛大金黄色的阳光,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想念侵袭入自己的骨血里来,她突然特别特别地,想见到慕修辞。
***
回来后的第三天,林苡薇下床走动。
顾时年将地上的东西踢开,扶着她,林苡薇因为长期佝偻在笼子里,脊椎骨骼有些变形,一开始她很不好意思,到最后确定自己安全了,哭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慢慢站起来。
最后一天的时候,她才恢复了两年前的一点点淡定和从容。
所以谁说被虐待后没有精神创伤的?就算林苡薇一心想求死了,长期的精神虐待也会让她精神失常的。
“你怎么了?腿疼吗?”顾时年见她猛然僵住不走了,蹙眉担忧道,蹲下身触摸她的骨骼,没有哪里在抖啊。
林苡薇恍惚缓过神来,却不是不说话,拍拍她的胳膊,拉她起来,嘶哑着压低声音说:“……慕修辞呢?”
怎么妈妈稍微好一点,关心的却是慕修辞啊?
大概慕修辞两年前帮她太多了吧。
顾时年睫毛微颤,眼神有点儿闪躲:“不知道哇好几天没见,他大概有别的事情忙,不愿意见我。”
林苡薇继续拽住她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继续嘶哑说:“两年前的事……要感激他……否则就没有我们母女俩的今天……不管你们之间,恩怨如何,我想要见他,当面感谢。”
是啊。
对林苡薇来说,慕修辞是天大的恩人。
顾时年和他的感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罢了。
“好啊。你今天复建的步数走够了,我就让你见他,这样行?”顾时年抬眸跟她商量。
林苡薇凝眸瞅着她,看着她的唇形,有些落寞地嘶哑道:“我两年前不告诉你那些,就是想让你保持单纯,可是年年,知道那些的你,多少还是有仇恨在心里了。”
这是废话。
谁遇到那样的事情,不会有半点仇恨?
难道林苡薇对林女士就没有仇恨吗?
“我还是要长大的,妈妈。”顾时年抱了抱她,给她裹好衣服,小脸上满是倔强,继续强迫她往前多走两步。
“我累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你就给我拿乔,才走几步?妈妈,你要多练习才能走好路啊,别偷懒……”
“……”
林苡薇瑟缩了一下,还是被她看穿了,扶着自己稍微成熟了一点儿的小女儿的手,乖乖走路练习了。
*
在椅子上等了好久,才听见外面的东京,顾时年一个激灵站起来,就看到祁司岩和一个小护士走进来。
祁司岩看见她就吓得要跑,有种要夺门而出的感觉。
“你躲着我干什么呀?”
顾时年跑过去,拦住他的去路:“你躲了我好几天了,换药都不是你来换,为什么?你怕我找你干嘛?”
“不是……”祁司岩靠在门上,无助笑着抓着门把手,道,“我,我也有私人时间……”
“你要私人时间做什么?”
“谈恋爱啊……”
“……”顾时年睁着清亮的眼睛,屏息疑惑地盯着他。
祁司岩咽了一下口水,站直道:“我说真的,我也老大不小了,你女儿都两岁了不是吗?我真得谈恋爱。”
顾时年疑惑看完他,送开了挡着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