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缓缓起身,对视上言瑾珉的眸子,说真的,这两个男人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可因为一个女人不说是成了宿敌但也永远不会是朋友,而且这个男人很特别的是,三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带着他的妻子和孩子走的,如今也是这个男人占据了她女儿心中父亲的位置,时隔三年如此见面倒也是巧合了。
“来,茹熙,言叔叔带你去玩跳跳床好吗?”向南和言瑾珉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僵了一会儿之后言瑾珉笑着对茹熙这样说。
“好啊好啊。”茹熙很是开心的拍着小手。
言瑾珉一笑,将茹熙抱起,目光冷冷的洒在向南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转身抱着茹熙走开,工作人员给茹熙系好了安全措施之后,茹熙便上了跳跳床,然后一脸开心的对着向南和言瑾珉问:“言叔叔,帅叔叔,你们看茹熙可以跳好高!”
说完茹熙便开始跳,跳跳床上还有其他的小朋友,很快的就听到这些孩子们兴奋的叫喊声,而茹熙的笑声此刻在向南听来却让他的心一阵难受。
“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心情一定不一样吧?”言瑾珉的眸子一直在看着茹熙,一直在对着她笑,感觉向南靠近之后言瑾珉冷冷的一句。
向南自然知道言瑾珉说这句话的用意,他的心口一震,连带着眼眸紧紧的一缩,没有答话,算是默许。
听向南沉默了言瑾珉再次冷冷的一笑,目光一直落在茹熙身上,笑着笑着带出了一种羡慕,一种渴望,像是在自语的说道:“我多么希望茹熙会是我的女儿……”
说这话带着言瑾珉无限的伤感,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接着说道:“你不会知道我对她的爱有多少,绝不少于你这个父亲,也不会比任何人少。”
这句话向南相信,言瑾珉是第一个知道童沫怀孕的人,带着她去做孕检,带着她去抢救,带着怀孕的她舍弃所有远走他乡,看着她出生,看着她从那么点的小不点长到现在,对茹熙他真真的是视如己出,不掺任何的假意。
“陆战南,你一定很想听茹熙叫你一声爹地吧?”说这话很明显的带着他的情绪,他的视线从茹熙身上移开看向了向南,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恨绵绵不绝,“看到茹熙不肯认你,喜欢我多过喜欢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被问及到这个向南的心再次一个刺痛,是的,他承认,这些情绪他都该,可事实上他也该承认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
“可是陆战南,你有什么资格来做茹熙的父亲?只因为你是她的生父吗?你知道茹熙几个月会坐?几个月会爬?几个月会说话?对什么过敏,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什么玩具吗?”言瑾珉越发带出了情绪,怒然质问着向南。
“言瑾珉,我知道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茹熙,对此我很惭愧也很感激。”现在向南还能说什么?
“哈。”听到这句话言瑾珉带着几许轻蔑的笑了,转动了目光,依旧看着茹熙,缓缓的说道,“陆战南,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当年你都对童心做了什么?你知道她这三年是怎么过来吗?你知道怀茹熙生茹熙她受了多少罪?”
听到此向南缄默,对童沫的三年他一直都想知道,可是又害怕知道,此刻言瑾珉说到这儿了他倒希望言瑾珉能说去,能说出他所有不知道的一切。
言瑾珉稍稍缓解了一些情绪,强迫将那些愤怒都先收起来,缓缓说道:“她为你流过产这你该知道,那你知道因为那次流产她留了严重的后遗症吗?”
听到此陆战南神色一惊,完全的愣住了那里,这个他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而且也从没有听童沫说过,看到此刻向南惊愕的表情言瑾珉再次冷冷的一笑,接着说道:
“真的不知道吧?因为那次流产让她每到阴雨天腹部就会疼,发现她怀孕我陪她去做孕检的时候医生说她有先兆流产,要她一定不要受什么刺激情绪有什么大的波动,而就在这个时候你却听了卫依诺的话选择跟她离婚,童心被赶出来的那个雨夜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说到这儿言瑾珉目光如炬,冷彻的目光再次看向他,里面的恨越发的按耐不住,越发的张狂,道:“那天晚上她小腹疼的厉害,而且已经见了血,我送她去医院,医生说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再不拿掉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她坚持不肯拿掉孩子,哭着跪在地上求医生要医生保住她的孩子,不惜她的任何代价,甚至……甚至会为此付出生命,而那个时候,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在她们母女两个都命在旦夕的时候你这个丈夫在哪里,你这个父亲又在哪里?嗯?”
这些话真真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在了向南的心口,让他心疼的似乎要撕裂,而那无情的刀并不罢休,一刀一刀来回折磨着那个伤口,让它挣扎让它无限制的流血,向南的眼底似乎都在颤动,似乎都映着那天晚上的雨和血,他不知道,这些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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