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粟歌有些无奈的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闭上了眸子，呼吸变得均匀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是因为麻醉剂的原因让顾唯辞嗜睡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可是就这么看着顾唯辞在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落地的心突然间就扎了根发了芽。
嘴角勾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粟歌顺着顾唯辞身边躺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就这样看了很久，从额头看到眉毛，从眉毛看到鼻子，再从鼻子看到嘴巴，再到下巴……
再从下往上看一遍。
一次两次，粟歌最后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将顾唯辞的头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将自己的一条胳膊垫在了她的头下。
顾唯辞受伤的地方，被粟歌巧妙的悬了空。
另一只手从被子外面圈过去落在顾唯辞的腰身上，这样的姿势，似乎顾唯辞整个人都陷入了粟歌的身体控制范围内。
嘴角勾了一丝满足弧度，粟歌闭上了眸子，就先这样吧……原本还有很多的很多的话要和这个女人说，原本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在今天晚上都告诉她，然后第二天带着她离开……
可是看到这个样子的，在自己身边安睡的顾唯辞，粟歌他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欣慰。
第二天，顾唯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侧着身体在某个人的怀抱里，而那个人的呼吸声从头顶上传下来，一声一声，时轻时重。
思绪回笼，顾唯辞眸子里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明白自己的感觉不是梦，而是真的……粟歌来了。
眸子里的复杂如同顾唯辞此刻乱麻一般的心，而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好心肠的给她递上一把刀。
“醒啦。”就在顾唯辞心绪混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是直接起来还是叫醒这个男人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顾唯辞头顶上传了过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是因为晨醒的时候的那种沙哑，而是感冒……
几乎是不假思索，顾唯辞眉头狠狠一皱，眸子一抬，“你感冒了？”
瞬间，带着紧张慌乱的眸子撞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水。
“没事。”几秒钟之后，粟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抬起手在顾唯辞的鼻子上轻轻一刮，“怎么样，头还痛吗？”
顾唯辞听着那熟悉的话语，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尽数压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枕着粟歌的胳膊。
一时间，顾唯辞只想着撑着身子赶紧起来，看到粟歌一动不动的手臂，她不难猜出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给她枕了一个晚上。
手臂的血液不畅，而这样的痛苦与酸麻……就是这样想想，顾唯辞都不由头皮发麻。
不仅仅是自己内心的复杂，更多的是对粟歌做法的难以面对。
“怎么不说话？”没有听到顾唯辞的回答，粟歌的声音瞬间又变得谨慎起来，坐起了身来问道。
顾唯辞微微一侧头，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起来的时候，左边的胳膊一直没有动过。
“我没事了。”用手拢了拢自己有些混乱的头发，顾唯辞嘴角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