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是服从,是忠诚。
可莫修锦算他哪门子主子,他又不需要服从他。
而且这人来这里也才不足一月的时间而已,真严格论起来,都不算他们的人,他就算今天背叛了他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一直催着完成任务的人是他,是莫修锦懒懒散散,百般推辞,他不愿意,他总不能也就这么傻了吧唧的跟着他站在这里挨冻受罚吧。
所以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如果眼前这家伙今天执意不做任务,那他就干脆卖了他,下去跟尤金斯。阎和桀报告,说是莫修锦的责任。
这样他不用受罚,也不用跟个傻子一样在这里陪站。
只是计划是这么计划,放在心里想是一回事,被莫修锦就这么大剌剌说出来,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赵顼这会儿的感受不太好,可是他哼了又哼,想了又想,却始终没想起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副吃瘪的模样,默默看着庭院里的大树冠。
他不开口,莫修锦乐得清静。
他脸上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自然地插在兜里,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天空。
渐斜的夕阳正高高挂在西边的天际,浅蓝色的天幕上,柔柔的几朵白云循着风的踪迹,正往一个方向缓缓飘去。
谁都知道,不久之后夜幕就会降临,浅蓝变成深蓝,星辰满布天际。
而莫修锦,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一幕。
他长久地看着上方的天空,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其实,这里当然不止他一个。
除了他和赵顼,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个枯瘦弱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岁大小的男孩,身量矮小,破烂脏污的衣服只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透过那不合身的衣服,能看见男孩胸间一根根突起分明的肋骨,不止肋骨,他浑身上下都瘦的跟皮包骨一样。
还有浑身上下遮掩不住的伤痕。
邋里邋遢,简直像外面随便哪个桥洞底下躺着的小乞丐。
又或许,他真的只是桀随手从街上捡回来的小乞丐吧。
他的双手被从身后紧紧绑着,嘴巴上粘着宽宽的胶带,脚上倒是什么都没有,不过就算没有被绑住双脚,此刻的他也不可能逃得了,他甚至站都站不起来,歪倒在角落里丝毫不敢动弹,眼睛里满是无助和恐惧。
赵顼口中所谓的任务,便是和他有关。
自莫修锦来到这里,已有数日。
尤金斯。阎今日给他下达的命令就是处理了这个小男孩儿。
至于怎么“处理”,没说,但这样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咕噜噜……”肚子叫的声音。
这声不小的动静,在这个只有风声的堡顶,显得异常突兀。
莫修锦被这声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给唤回了神,他转头,看向角落的小乞丐。
小乞丐对上他的视线,瑟缩了下低着头。
莫修锦挑挑眉头,随手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正好,还有颗未拆封的巧克力。
因为简蕊喜欢吃甜食,他也养成了身上带一些糖果零食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