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该的。”他声音沉如山岳,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
我被陆唯一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没底:“您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你长得跟你父亲真的很像啊。”他突然感叹,“说起来,我当年还见过你,那个时候你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婴儿。我初来平城什么都不懂,在业务项目上跟你父亲有了接触。”
我怎么也没想到陆唯一居然还认识我父亲!
看他的年纪也不过五十不到,就算结婚生子的时间比较晚,那也不过比我大了十几岁罢了。既然是父亲的故交,那为何在父亲的丧礼上我却从没见过陆唯一呢?
要说认识陆唯一,也是因为平城里的新闻以及平日出席公开场合时见到过。
真论起交情来,我和陆唯一甚至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
见我吃惊的合不拢嘴,陆唯一笑了:“是我个人很钦佩你父亲的为人和才干,其实我们后来也没有过多的联系。他……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外派,根本没空回来送他,我也很遗憾。”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会接手苏家的公司呢,没想到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且还干得不错。”陆唯一笑了起来,眉眼间深深的皱纹也跟着一起欢愉,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悦。
想起我家以前的公司,有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说起来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其实还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根本不是混商圈的这块料。可惜了我父亲多年的心血,终究没有在我手里保持下去。”
“话不能这么说,我当初也没想过自己会站在今天的位置上。能坚持自我到现在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你不必妄自菲薄。”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来探望你,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关于我女儿晶晶,她那一天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就知道陆唯一会开口问,早就有心理准备:“我们只是按照惯例咨询沟通了,整个过程还算不错,她的情绪也比较稳定。处在她这个阶段的心理是敏感脆弱的,需要家长多细心关注。”
“不,我是想知道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陆唯一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无奈,“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她好像对我心有防备,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反倒是我太太……”
这本来是客人的隐私,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但陆唯一是陆晶晶的父亲,也是她的合法监护人,作为家庭成员,陆唯一有义务也有能力配合心理疏导。只有家庭方面真正的改善环境,陆晶晶的心结或许才能真正解开。
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声,我弯起嘴角:“那在这之前我想问问陆先生,您觉得您太太和您女儿的关系怎么样?她们在你眼前相处的好吗?”
陆唯一愣了几秒:“还不错啊。佩妍对晶晶一直很好,七八年了都是如此。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对晶晶很用心,我也不会松口跟她结婚。”
我缓缓的点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轮廓:“您和您太太的夫妻关系我不方便置喙。我只说我当天看见的内容,令嫒来我店里时,脸上有被打过的痕迹,而且您太太也当着我们的面对您女儿动过手。恐怕——这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您认为的那么和睦,只是晶晶不愿意告诉你罢了。”
“虽然她那一天在咨询的时候说的是关于自己有婚约的这件事,但她其实是想通过这个婚约能早点离开现在的家。这是一种心理折射,一种人给自己解决问题的逃避态度。或许在她看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拆了您现在的家,所以她只能给自己再找一个家,这样才能逃离现在的困境。”
这也是我当天对陆晶晶观察了解的结果,本来这样的话是要跟家长沟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