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听这些话,但却不能捂住耳朵,只能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咬着樱唇,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一定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也许醒来的时候,慕琛会抱着她温柔的问: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对,是梦的,一直到结束之前,安小溪一直在这样自我催眠,然而一直到结束,她也没能让这个噩梦醒来。
结束之后,安小溪沉默的穿好了睡袍,裹紧了身子,安小溪起身向外走,几步之后她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在黑暗中小声道:“我、我明天请假了,想去下医院,回来的时候我想去扫墓,晚上、可、可不可以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飘在空气里,仿佛要如同羽毛一般飘走了一样。
慕琛听她要去医院,心脏骤然一紧,沉声问:“你要去医院做什么?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嗯,我、我只是有点发虚汗,我想去看看。”安小溪小声道。
慕琛蹙眉:“叫私人医生来给你……”
“不用了,我怕是女性那方面的,我自己去医院就好。”安小溪急忙打断她。
其实,不是这些事情。
只是最近她既恶心,又头晕,腰也酸,腹部也疼,最重要的是,她的腹部偶尔会疼,还有,她好像有日子没有来月经了。
她之前上网查了一次,有人说压力过大之类的会导致失调,她就没有去管,因为她真的压力很大,所以失调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压力怎样也好不了,就一直没来,她不免担心起来自己是不是有些奇怪。
安小溪的思想是有些奇怪的,这种时候她明明应该考虑是不是怀孕了,但是她真的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因为她现在只觉得绝望,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绝症,或者身体出了状况。
有了慕琛的孩子这样的好事,她想都没有想过。
慕琛听到她不愿意找私人医生,也不勉强了,想到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和每次每次都痛苦的样子,慕琛低声道:“舞会之前的晚上,你不用过来了。”
安小溪身子颤动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间。
慕琛在房间里,扶住额头,担心的想,她不会有事吧。是不是累垮了,自己真的把她折磨的太厉害了吧。
她越发的瘦,瘦的他在做的时候能摸到她的骨骼,慕琛心疼的要命。
这几天晚上他都偷偷出去找心理医生做心里开导,他在努力的克服着自己的妒恨心。
他希望可以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变成那个对她好的自己。变回那个呵护着她,让她露出笑容的自己。
小溪,小溪,你要等我,我很快会变回来的,所以……不要去别的男人身边,就呆在我身边吧。
这些话,慕琛怎么也对安小溪说不出口,一边折磨着她,一边拜托她,这种丢脸的事情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只是暗自努力。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慕琛又走了,安小溪从窗前看着他离开,就着月色安小溪一笔笔的在画板上画着画。
夜色中,身着风衣的男子提着包,在漫天风雪里走着。
他要去哪里呢?
安小溪不知道呢,虽然她是作画的人,可是男人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会不是那温柔乡,那里有漂亮的美人,红色的高跟鞋,以及摇曳的红酒杯……
一定不是自己这里,好无情的,没有生气吧。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果然怎样都……不如她吧。因为她是你的初恋啊,我怎么赢得了。
又是一夜的未眠,第二天安小溪独自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安小溪迎面和一个女人上了,看到这个女人,安小溪的眼睛骤然瞪大了。
女人看到她,也是一怔,接着挑了下眉:“真是好久不见,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安小溪膛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吐出她的名字:“安琪……”
顾曜说她回来了,说在a市碰到了她,那时候安小溪都完全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就这样不期然的相遇了。
安琪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个都不一样了,虽然穿的还是很漂亮,但不是那样张扬了,她的视线里没有了嚣张跋扈,反而多了几分飒爽,挑眉,安琪道:“找个地方坐一下吧,难得遇见了,就聊几句吧。”
安小溪眨了眨眼睛,点头。
总觉得,两个人过去的恩怨像一场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