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涵听到这里,终于算是明白了。他看着曹歌的眼神里,突然多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
曹歌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是不是挺意外的?我为了做实验,竟然背着强奸的罪名,甘心情愿的往监狱里钻营?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个神经病了?”
卢涵缓缓的摇了摇头:“你猜错了,我还真不是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这件事涉及个人隐私,我不想跟你说。”
曹歌听着奇怪,他侧过身仔细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引起我的好奇心,你又不想对我说了?”
曹歌的语气有些冲了,引得同监区放风的三四十个犯人,都转头向这里望过来,其中就有特意为了保护卢涵,插进来的贴身保镖庄俊杰。
卢涵见庄俊杰转身要往这里走来,马上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里没情况,用不着小题大做。
那边庄俊杰停下了脚步,卢涵这才把视线又转回到了曹歌的脸上,看着他那愤懑的表情,卢涵忍不住想笑:“好吧,那我就说了。”
他沉吟了一下,眉宇间变得深沉了,双眸中多了几分神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哪个人我认识,而且我和她,比他和你还要熟。”
曹歌有些不信:“你认识那个人?比我还熟?那你跟我说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卢涵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那个人叫何红琳,对不对?”
曹歌听到卢涵说起“何红琳”这三个字吃惊不小,瞪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她的?”
卢涵说:“应该……算是缘分吧,我和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她是我的姐姐和大学老师,也是……我未婚妻的师父。”
“你未婚妻的……师父?”曹歌听到后来,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她收徒弟了?而且那个徒弟就是你的未婚妻?”
卢涵一副与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笑着点头:“没错!她已经把平生所学,都传给了我的未婚妻。”
“你胡说!这不可能!”曹歌突然变得暴躁了许多:“你的未婚妻是谁?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去做那个人的徒弟?”
“曹兄,你先别激动,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卢涵按着他的肩膀,微笑道:“在此之前我还真挺佩服你,觉得你见解不凡学识不浅,很令我仰慕。可惜当你提到了她,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马上就一落千丈了。
“因为我觉得,你刚才说讲解的,那些所谓的心理学巅峰,不过是骗人的巫术而已。
”何红琳就是因为学了这些巫术,而落入了魔道,这一生都无法自拔,最终也是因为这些巫术,才让她厌倦了尘世,彻底离开了我们。
“幸好她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你一样被她所蛊惑,去做这种无聊的实验!”
曹歌听卢涵把话说完,也没怎么像刚才那么激动,只是脸上的表情比卢涵还要失望:“对不起卢兄,你说的这些话,也让你的形象在我的心中一落千丈!刚刚我对你坦露心迹,是我认为你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俗人,可惜我看走眼了。你认识神人,跟神人在一起那么久,没沾染一丝仙气倒也算了,反而去用你的思维理念去亵渎神人,卢兄,你真让我觉得很失望。”
曹歌摇头说:“道不同不相与谋。算了吧,既然我们俩对心理学巅峰的认识不同,将来肯定会走两条背道相驰的路。
“所以你和我还是不必再交流了,我们的交流最终只能变成相互抵毁,没有帮助,只有拆台,毫无意义。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友情随风而散,你和我重归陌路!”
卢涵没想到这个曹歌的气性这么大,没怎么着呢,就要断交了,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曹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真理往往都是在争论中产生的,不然怎么会有辨证一说呢?你这样排斥异已,最终只会让你的所学归于伪学,成为邪法巫术!”
卢涵还真不想就这么和曹歌断交,起身拦住他,很认真的说道:“你说的道不同不相与谋,指的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真正的道不同是指我们和他们……”
说这句话时,卢涵抬起下巴,向曹歌示意着那边——那边角落,正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犯人,围着一个瘦小枯干的犯人“开荤”,其中两个犯人并排站在外围,故意挡住看守的视线,而另几个人依次把手伸进了那被“开荤”犯人的裤裆里……
“……我们和他们才是真正的道不同。相反,我和你就像王安石和苏轼,虽然两个人的理念不同,却是一直相互赞赏,最终劫波渡尽,恩怨尽泯。”
卢涵又说:“我信奉唯物,却和你所谓的神人成为至交,便是这个道理,甚至于我能和她的唯一传人成为枕边人,也是在证实我的胸怀。而曹兄刚才那么一说,却显得心胸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