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在医院挂了三天水,手背上都是针口后,年安终于慢慢缓过来了。随之而来的是蔡女士一顿痛骂,最后来了一句:“从今天起,我跟你住了!”
“……”年安哭笑不得,“可是你住我家的话每天最少得多开半个钟的路程,可能还得堵车,你至少得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
蔡女士本来想说她还能怕早起不成,但看着年安的模样,话头一转:“那你过来跟我住。”
年安:“……”
蔡女士如今的房子是当初回国后确认了工作单位才买下的,三房两厅,一百多平方,因为深受西方文化的熏陶,装修上比其他同龄中年妇女新潮了不少。
在蔡女士的威逼利诱下,年安只好背上自己‘体质虚弱堪比林妹妹’的千古奇冤,提着一小包行李搬进他妈家里。
站在小区门口,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身影后,暗暗松了口气。
之前他其实也想过让蔡女士来和他一起住,避免出什么差池,然而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才会不显得突兀,让对方觉察到什么。
如今危机大概解除,却没想到以这种形式跟蔡女士住到一起去。
“欸对了,宓时晏呢?最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蔡女士不禁问道。
年安拉着行李的手一顿:“不清楚,可能忙吧。”
蔡女士更是困惑:“那你这次生病也没跟他说?”
年安按了按额角:“我们已经离婚了,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他吸了口气,走进电梯,“今天怪冷的,上楼吧。”
蔡女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看着年安闭口不谈的模样,到底还是把那句‘我以为你们和好要复婚’的话给咽了回去。
电梯一开,蔡女士还没打开单元门,就听见锁咔擦一声被打开,只见蔡司寒笑眯眯地从里面探出脑袋:“你们回来了?”
“嗯?”年安眉梢抬起,“你怎么在这?”
“小寒刚刚回国,我就正好把他叫过来一起吃饭。”蔡女士拉开门,进了屋,先给年安指了个房间让他把东西放进去后,挽起头发钻进厨房,嘴里还咕嘟着,“这个点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什么?”年安疑惑地问。
蔡女士连忙抬起头,正欲说话,旁边的蔡司寒就道,“哦对了,刚刚有个不认识的男人过来,一直追问小姑你在不在,问了好几遍,我不认识他是谁,就……”
“!”蔡女士一惊,“怎么了?”
蔡司寒看了眼年安,颇为无辜:“……就让保安上来把他赶跑了。”
“……”
不多时,门再次咔擦一声被打开,一位身着黑色呢子大衣,带着眼镜,一副书生气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蔡女士连忙介绍道:“这是方叔叔。”
方叔看着年安和蔡司寒,局促地冲年安和蔡司寒打招呼。
蔡女士又一一介绍了两人,握手时,年安微微眯起眼睛,面上笑着,眼中却竟是冷意。
蔡女士苦练的厨艺终于有了进步,虽然不算很好吃,但也有了家常菜该有的味道,没有出现糖盐不分的尴尬情况。
蔡司寒吃两口就要吹一句,马屁差点没拍上天。
年安身体刚刚好,暂时只能吃清淡的,一桌子荤菜每一样他能吃,只能夹面前一盘蔡女士特意为他炒的小青菜。
索性他也不在意,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坐在对面的方叔叔。
方叔叔似乎想和年安套近乎,中途跟他搭了不少话。
年安对这人不喜,但蔡女士眼中的欢喜几乎要漫出来,看在他妈的面子上,只好漫不经心的回答,既不会让蔡女士难堪,但语气态度尽显疏离。
“小姑桃花二度开,你不高兴?”饭后,蔡司寒打趣道。
年安正靠在阳台上抽烟,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没几天,本来想找你的,结果小姑说你生病了,挂了三天水才勉强缓过来——你和宓时晏出什么事了?”
年安一顿,瞥他:“怎么?”
“难道我猜错了?”蔡司寒说,“毕竟要是你们没出事,你也不会搬过来,你那位前夫对你可宝贝的紧了,这一病,依照他那模样,十有八九是恨不得把他按在家亲自照顾的。”
“……”
年安眯着眼睛,不由想起那天酒吧里最后见宓时晏的模样,心脏就被人重重敲了一击闷锤,难受的慌。
他今天没带眼镜,脸色还有点苍白,头发被寒风肆虐的四处飞舞,下巴瘦的似乎比前阵子要尖几分,眸色很深,望的也很远。
“掰了。”
蔡司寒“嗯?”了一声:“掰了?”
还未来得及回答,阳台门猛地被人一开,蔡女士说:“水热了,你快过来吃药!”
年安:“……”
上辈子堂堂影帝,如今堂堂年氏集团的现任总裁,此时此刻却在他妈的监督下,皱着眉将数粒感冒药喝完后,又被蔡女士抓着道:“你下周哪天有空?”
年安唔了一声:“怎么了?”
“来我们医院,我带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年安:“……”
他哭笑不得的拒绝:“我真没事……”
“不行!必须来!”蔡女士态度非常坚决,说罢还抬起头,望向蔡司寒,“哎小寒也一起吧,正好我们医院有家属免费体检的名额呢!”
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蔡司寒:“……”
那位方叔叔离开前,年安与对方交换了电话号码,蔡女士以为这是年安认可对方的一种方式,高兴的不得了。年安见状,索性也不解释,只是把手机攥得更紧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