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年安说,“贵公司什么时候多了请人吃饭这个条例?”
程主编轻笑道:“当然没有,我是以个人身份跟你私下约餐——您有空吗?”
年安正欲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收回手,程主编也不着急,没得到回答,她也不走,静静的等年安说完电话。
宓时晏在对面问道:“好了吗?我在你楼下。”
年安瞥了眼程主编,不知想到什么,低低嗯了一声,掐断电话,才对程主编说:“不好意思,有约了。”
程主编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末了又回头问他:“年总,您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年安面不改色地望向她。
程主编一字一顿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第77章
吃过饭, 去医院做了复查, 两人身体都恢复的不错,年安的腿早就不疼了, 只是不可避免的留了一道疤痕。等出来的时候, 太阳已经逐渐西落, 宓时晏拿着手机正打电话,也不知跟那头说什么,眉头皱着没有舒展开, 挂断前才说了句:“多买几种,好的全都买过来, 我先试试效果。”
年安瞥他, 也没问是什么,过了两天放假在家, 宓时晏接了个电话,偷偷摸摸的跑下楼, 不多时便抱着一个箱子上来,找了半天没找着剪刀,索性把沙发上刚刚睡醒的奶球抱了过来。
奶球不明所以地被抱上箱子,“喵?”了一声, 下一秒, 这个两条腿的人类抓起它宝贵的猫爪,下意识伸出利爪——
“滋啦滋啦滋啦——”
“喵嗷嗷!!!”这个该死的人类, 居然把它引以为傲的爪爪用来划胶带!不可饶恕!
看着宓时晏把猫指甲当剪刀用的年安:“……”
被按着当完了剪刀的奶球非常生气, 啪的一爪拍上宓时晏的脸, 似乎想在上面留到惩罚的血痕,以次示威自己身为猫而非刀的尊严,然而下一秒就被宓时晏抓着后脖子丢开,“去找小白玩去。”
小白是前些天新买的扫地机器人的名字、因为它通体发白,所以取名叫小白。
“什么东西?”年安见宓时晏不避讳他拆快递,便也放下书看过来。
只见偌大的箱子里放着不少东西,五颜六色的盒子上写了好几国的语言,年安粗略扫了一眼,看到祛疤膏三个字。
“我托朋友买了些祛疤的药回来。”宓时晏解释道。
年安想了想:“你身上还有疤?”
宓时晏摇摇头,挑了几盒看完说明,最后拆开一盒淡绿色的,推开桌子在年安沙发下的地毯上坐下,拉起年安宽松的裤腿,露出那道刀疤。
“一点点小疤,我又不是女孩子,夏天要穿短裤。”年安挑眉道。
宓时晏撕开袋子,把比创可贴大些的祛疤贴贴在疤痕上,沉声道:“那也不能留。”贴完,他也没立刻把裤腿放回去,手还停留在年安附有一层紧致肌肉的小腿上。
年安的体毛比较稀疏,小腿白皙平滑,手感摸起来很好,他没穿袜子,此时脚板底正轻轻抵在宓时晏胸口,指甲被修剪的短且圆润,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还泛着一点粉红色。
年安倚靠在沙发上,眯眼看着宓时晏捏着它的腿无声无息半晌,忽而轻轻在那穿着打底衣的胸膛上踏了一脚,在宓时晏松手前,一个用力,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滑。
宓时晏起初还有点疑惑,下一秒,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
他连忙按住年安:“……别闹。”
年安本来就是故意挑逗他一下,闻言,眉头一挑便乖乖停下:“那好吧。”
宓时晏:“……”
无端被挑起一身火,而惹火人又端起君子的架子,窝在沙发里盘腿看电脑,十指在键盘上翻飞,一看就是在处理工作的架势。
“怎么了?”年安见状,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宓时晏张了张嘴,最后想起年安刚出院不久,还在需要静养的时期,最后只能憋着火图了句:“休息一会,看太久伤眼睛。”继而起身,灰溜溜地钻进了浴室。
“喵喵!”
“呵……”年安低低笑了声,放下电脑,抱起旁边还在生宓时晏闷气的奶球,揉搓两把,“你这个叔叔,连你都不如呢。”
奶球一脚蹬上年安的锁骨:“喵!”
年安捏了捏冰凉的肉垫:“昨天晚上还偷偷溜出去跟小区里的喵私会,对不对?”
“……”
年安眯着眼睛,“胆子挺大——明天就带你去切了。”
奶球:“???”
宓时晏洗了接近一个钟的澡,才终于把那股火熄灭,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时,年安刚刚换好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宓时晏不禁问:“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哪?”
年安换了件黑衬衫,外面套了件薄款风衣,也是黑色,将他整个人的身形衬的修长纤瘦。他整理好袖口,浅声说:“陵园。”
年太太的判决前些日子便下来,经过宓家父子的努力,扯了一堆罪名,最后还拉了个罗氏进去,又在一审的基础上加了许多年头,足够那位半只脚入土的人坐的生不如死。
那天,年安和宓时晏也去了法院。
年安站在观席的最高处,看着年太太满脸憔悴,带着手镣,被两位人民警官夹在中间带走的,席间,年太太突然转头看了年安一眼,却见年安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恭喜你,母子团圆。”
年安的笑很浅,且满是嘲讽之意,然而落在年太太的眼里,这个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容,成了她后半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每每夜里惊醒,她都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年安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