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追问这二人的时候, 应老师说过,哥哥的男朋友是他弟弟,布尔登酒店里那张照片是他弟弟的啊!
可这位弟弟......确实如应老师所说, 是父母离婚后跟着母亲的弟弟,可是这年纪未免也太......
她心痛地看着卓殊, 这哪是浸猪笼的脸啊,这明明是要进局子的人!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卓殊把她拉到一边,“赶紧回家去。”
卓紫悄声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实话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亲手把你送进去了!”
“......”卓殊拦了辆车,把她塞了进去,“用点脑子想想。”
“你要去哪!”卓紫看着他甩门而去, 回头看着他走向那三人,电光石火间, 她终于想起那张照片不对劲的地方了。
看骨骼面相,怎么都不可能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也就是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姑娘你叫什么呢?”开车的师傅吓了一跳,呵呵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啊啊啊啊!我有嫂子了!天哪!应老师才是我嫂子!”卓紫兴奋地抱着书包, 一路尖叫着回家。
附近的咖啡店里,应同尘端坐在角落, 神色冷冽,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对面两人。
卓殊坐在他旁边, 摆弄着手机, 时不时递两个眼刀过去。
陶仁艳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最是爱打扮,所以找了应同尘的老爹,两人臭味相投,成天花钱大手大脚。
结果婚后就产生了矛盾, 没有一点积蓄,互相埋怨辱骂。
应老爹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尊重,于是在外面找了个温柔听话的小姑娘。
陶仁艳因为刚生下孩子,不敢离婚,只好成天去婆家闹,从老人家那里拿钱。
后面又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为了报复应老爹,索性也婚内出轨,还生下了孩子。
这个家名存实亡,直到应同尘高中时,才算彻底散了。
过了这么年,陶仁艳才好好地看了一眼应同尘,以前只觉得他是负担,可如今这么一看,长发现这孩子真是完美继承了她的美貌。
她摸了摸已经苍老的脸,讪讪笑道:“同尘,你想妈妈吗?”
应同尘冷声一笑:“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远点。”
“有事有事。”陶仁艳本以为多年不见,这孩子能稍微善良一点,没想到还是个刺头,但眼下有求于人,只好放低姿态,“同尘,我离婚了,那家伙压根就不是我真爱。他骗了我,说什么要带我们出国,结果就是让我去洗盘子的!他可倒好,没几年就抛下我们,跑去非洲挖煤了,只留下我们娘俩孤零零的。”
卓殊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你们还孤零零?”
陶仁艳瞟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打扮都不俗,容貌上乘,忍不住问:“同尘,这是你的朋友吗?”
应同尘眼神越来越冷,不想让她们跟卓殊扯上半点关系,起身就欲走:“既然不想说事,那就不谈了。”
“说说说,我说,你先别走。”陶仁艳立即拉住他,“同尘,你帮帮小闲吧,他好歹也算你半个弟弟。”
应同尘看了眼旁边一直在玩手机的小男生:“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陶仁艳期期艾艾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他就是你弟弟。我们回国后,正四处给他找学校呢。听老家的人说,你在这里做老师,学校还是一等一的好,你看看能不能让小闲也进去上上学?”
“学费可不低。”应同尘说,“你付得起吗?”
陶仁艳哀求地看着他:“同尘,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钱......”
半晌,应同尘眼如寒冰,手缓缓攥成拳,掌心掐出了一点痕迹:“滚吧。”
“同尘,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陶仁艳大声道,周围三三两两的顾客看了过来。
这时,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卓殊突然笑了一下:“终于说到钱了?”
陶仁艳怔了怔:“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卓殊收起手机,长腿一抻,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插.进裤兜,向后一靠,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他什么人。”
应同尘侧目看着他,心念微动,刚想告诉他不用在这些人面前出柜,就听他说:“我是他债主。”
应同尘:“。”
陶仁艳惊诧道:“债、债主?”
“对呀,他欠我上千万,已经还不清了。你来了正好,你是他亲妈吧,那这债就你来还吧。”卓殊说。
“上千万?!”陶仁艳难以置信地看向应同尘。
应同尘嘴角抽了抽,并垂下了头,看不清表情。
陶仁艳以为他是默认,更加不可思议道:“我听说,他还当了老板啊,怎么会欠钱?”
“肤浅。”卓殊呵呵一笑,“越是当老板的人,风险就越大,亏损的金额可不是你们这些洗盘子挖煤的能想象得到的。他经营不慎,破产了,这才回去当个老师。”
陶仁艳吓得脸色发白,紧张道:“同尘,他说的是真的吗?”
应同尘嘴角紧绷,脑袋越垂越低,肩膀微颤。
“当然是真的,你看他都在偷偷抹眼泪了。你要想看合同的话,等会跟我走一趟。”卓殊说,“照他这点月薪,这辈子怕是都还不完了,你来的可正是时候,以后他的债务你们一家人还吧,不然我就打断他的......打断你们的胳膊。”
陶闲年岁小,哪经历过这种社会上的阴暗事,不由想起那些黑帮电影,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悄悄拉了下陶仁艳的胳膊,嗫嚅道:“妈,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你们有人来还债。”卓殊打了个电话,“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