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去启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我会写信给红楼,你现在,就给我滚。青魁的事不用你管,你走!”
“我只是想帮忙……”清淮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妥协。
“我的话都不管用了是吧?那好,从今以后,你别再叫我姐姐。”
“姐姐,不要,我……我这就走,你一定要救救青魁,她是为了救我,才……”
“清淮。没有人有必要为你的错误买单,是你自己不够强,才拖累了青魁。红孀的实力你我都知道,我们没必要为了救青魁去皇宫送死。”
“送死?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是姐妹是好朋友,不是工具,怎么能舍弃就舍弃,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贪生怕死。”
“好,那你就当做是我贪生怕死吧,像青魁这样的手下,我要多少有多少,我才不会为了救她冒险,你也不能去。清淮,去找红梅吧,她会安顿好你的。”
“我……我原以为,姐姐虽然传闻之中冷血无情,但多少也是通些人情味的,没想到,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是清淮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姐姐。没想到,传言也并非不可信。姐姐,我讨厌你!你不肯救青魁,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随你。”
清淮冷哼一声,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无情,冷血,苏曦咬唇看着池中倒影的自己。救人,她拿什么救人?现在最需要救赎的,是她才对吧?青魁,对不起,对不起,你帮了我那么多,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好恨啊,御司瑾,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武功全失容颜尽毁,你满意了吗?你们满意了吗?为什么给了我一切,又要狠心的夺走。
她要怎么救人,她现在连剑都举不起来,形同废人。清淮,你怪姐姐也好,恨姐姐也罢,青魁,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以前,她能够平心静气的等待,等待一个变数,因为,御司瑾就是她所有的变数。
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武功,制毒(如果这一双废手还能制毒的话),容貌,声音,至情真面,还有红梅给她的银丝甲衣,就连玉凤戒,她也被夺走了。
前世,她从不留情,也未曾亏欠过什么人。可是今生,她欠的,数不清了,好多,好多。情,果然是世间最毒最毒的毒药,就连清悠之毒在它的面前也根本不够看,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情至深处,毒已入骨,无力回天。
她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天蒙蒙亮,就见房门“吱呀”一声被灰头土脸的清淮给推开了。苏曦的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喜怒哀乐,整个人被层层的衣服包裹着,不知冷暖。
见清淮回来,她淡淡的问了一声:“回来了?”
清淮将缘起之刃放在桌上,一声不吭的坐到桌边。
“青魁死了,我去迟了,早知道,我就应该追上去,而不是回来搬救兵。”清淮的声音有些憎恨,苏曦知道她的话语暗指自己。
“红孀杀的?”
“不是,是黎傲……”
“黎傲?”
“黎傲不同意红孀的做法,没想到惹恼了红孀,黎傲又怎么可能是红孀的对手呢?最后青魁舍身挡在了两人之间,被黎傲的剑刺入了心脏。而红孀手中的剑,已经收了。”
“她只是想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直接给了自己一个痛快。你知道,青魁手上的红绳吗?她说,那个雨夜里的少年,叫做‘隐’,隐世的隐。”
“我听闻,青楼的女子,都会系有一根红绳。”
“而青魁的红绳,在不久前,摘下了。因为她知道,她和那个人,没有希望了。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风月女子,怎么可能……”
“难道……”
“没错,隐,就是黎傲。”
“他们……怎么可能……”
“太子被废心有不满,赌气出逃,而神仙楼离皇宫不远,又是雨夜。怎么不可能?”
“就算如此,为什么姐姐你不去救她,我们联手,就算打不过红孀,偷偷救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救不了。”
“姐姐!你又在说丧气话,我们怎么就救不了了,用你的至情真面,再加上雀尾雪鹰,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苏曦突然起身,道:“好了,别说了。清淮,别赌气了,你赶紧动身去启魏,晚了,我也保不住你。”
“可是姐姐……”
“青魁死了,神仙楼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苏曦摘下了挂在墙壁上的画,上面一男一女隔着江水而望,她立于亭,他乘着船,岸边是一排的杨柳道不尽惜别之意。
画中之人说的是青魁与黎傲,只是可惜,她现在才能看清。因为,他的手上,戴着与黎傲相同的玉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