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色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说了几句好话见怎么也进不去,只好等在了警察局外。
天色越来越黑了,警察局外的大马路上空无人影,喻色一个人坐在路边,简非离的电话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除了关机还是关机。
喻色觉得自己要疯了,可这个时候让她回家,她根本没那个心情。
了无困意。
更放不下简非凡。
热锅的蚂蚁般等了又等,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喻色的手机响了,这一次,不是她打给别人,而是终于有人打给她了。
“季哲,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手机才一接通,就连喻色自己都不明白,她出口的话语仿佛把季哲当成是她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居然带着微微的责怪,天知道这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她是怎么过的。
简非离不接电话她焦虑是应该的。
可她与季哲才刚认识没多久而已,她居然就有了一种依赖感,看到他的电话号码的时候,一瞬间,整个人的心顿时就从紧绷而到慢慢放松。
“出去了才回来,你在哪儿?”听着喻色微微嗔怪的声音,回想之前他们曾经一起的时光,季唯衍喉头一动,这一刻,不管离得多远,他都只想把她拥到自己的怀里,可是,他不能。
“季哲,‘喻染’死了,非凡被抓了,季哲,你帮帮非凡好不好?他被带去警察局了。”喻色听着季哲的声音,一股脑的倒出了自己的心事,她急坏了。
季唯衍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今晚的突然‘失踪’完全是为了喻色的那批货,是与钱永海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儿谈判去了,他原本也是要搓合喻色和简非凡的,但此刻听她为简非凡而如此的求他,心底里还是酸酸的涩涩的,轻轻的一笑,他柔和的道:“好。”今晚的新闻他已经知道了,其实喻色不说,他也会把简非凡弄出来的,这事明显是有人在暗地里煽风点火,即便他还没去调查,但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季哲,你是‘喻染’的朋友,你真的会帮非凡吗?”喻色不放心,季哲说过他认识‘喻染’,还说过要把‘喻染’介绍给她的,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很好,自己与季哲才认识多久呢,她一点也不确定季哲会站在她这边而放弃与他相识的‘喻染’。
毕竟,死的人是‘喻染’。
“喻色,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柔和如春风般的男声,带着浓烈的安稳人心的味道丝丝入心田,让喻色不由自主的就道:“我在警察局外。”
“在那等我,我十五分钟后就到。”季唯衍不容质疑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转头就出了房间,等不及叫许山来开车了,再者,她已经见过了他的脸,他也没有必要再藏着这张脸了,干脆直接开去警察局接她。
想着他与钱永海谈判完毕后开机时看到的手机屏幕上的十几个喻色的未接电话时的心情,他是愉悦的,她有事的时候会想到他,这是天意吗?
可这丫头又傻了,‘喻染’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对简非凡设下的陷井,她居然傻傻的就跳了进去,‘喻染’出事也是他所始料不及的,‘喻染’是他雇的人,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一个个的化解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了。
喻色听着手机里的盲音,人呆在警察局外的梧桐树下,他说让她等他,他说十五分钟后就到。
那样霸道的语气听着是那样的熟悉,她喜欢听他说话听他对她发号施令。
喻色觉得自己魔障了,居然对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一时间她还说不清那是为什么,总之,她不讨厌他。
甚至,还有些期待与他的见面。
天,她是不是疯了,非凡还在局子里,她居然在这里想七想八。
“谁在那儿?”正迷糊间,一道手电光照在她的身上,有人在局子门口低低喝来。
喻色试着站起来,这时才发现她两条腿都麻了,一动之下就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身上爬过,竟是,一下也动不了。
“谁在那儿?”那头,那人又吼了过来。
眼看着人影随着手电筒的移动离她越来越近,喻色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是喻色。”
“喻色?哪个喻色?”
喻色抿了抿唇,只好又道:“我是简非凡的太太。”
“简太太,局里有规定,晚上不能探视,再有,简非凡现在是一起命案的嫌犯,白天也不能探视,你回去吧。”
“非凡没想杀人的,你看看,我可不可以先保释他?”
“不行,上头有文件下来,简非凡的事情谁也不能插手,你回吧。”
“可是……”
“简太太,你再不走就是妨碍公务。”
“我又没有进去你们办公的地方,只是在外面也算妨碍公务吗?”喻色恼了,都说人善被人欺,她越是谦让人家越是在逼你。
“马上离开。”
“若是我们偏不离开呢?”就在这时,一道男嗓漫不经心的飘过来,一道颀长的身形迎着夜风徐徐而来,那声音,那气场,让喻色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朝他冲了过去,仿如七年以前的那一天,她朝着沙滩上湿淋淋淹淹一息的男人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