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让宫欧继续这么克制下去吗?太累了。
“顺其自然,席小姐,现在宫先生的状况不就在好转中吗?”沃克看着她道,“我听封德也提过你们一些事,你们的爱情如此震憾,我相信,能真正帮上宫先生的只有你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
可也只有她一个人,把宫欧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时小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会所的,她一步步走出去,打开车门,坐到车上,像行尸走肉一般,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
半晌,她整个人趴到方向盘上失声痛哭,手不停地砸着自己的车,悔恨不已。
她应该早就察觉出来的。
她在北部湾灯光闪烁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出来,他根本没有变,他根本就没有治疗好,她那个时候就应该看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这么晚!
席小念你为什么会这么蠢,为什么做了莫娜的帮凶来伤害自己最爱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
时小念痛哭不已,后悔的泪水不断淌下脸庞。
时小念抵达宫欧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宫欧正在开会。
这是一个玻璃会议室,时小念站在外面就看到里面的情况,宫欧正坐在那里,黑眸冷冷地看着众人,在那里听着下属报告,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袖子,摩挲着袖扣。
摸袖扣的小动作应该也是因为在克制不了的情况下,用这个来表达想念吧。
可她一直看不透彻。
她傻傻地成为莫娜的工具,伤害宫欧的工具。
时小念低下头看着怀中抱着的一堆文件,这是她接手封德工作以后做的事,现在想来,以宫欧的脑回路,估计是在想,正常人不会有那么多相互黏着的时候,用管家的身份,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旁了。
这么情商低的办法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时小念低下头,眨了眨酸涩至极的眼睛,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她走进总裁办公室,输入抽屉密码,将抽屉打开来,把病历放了回去,把抽屉又关了回去。
宫欧还没发现她抽走了病历,否则他早骂她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宫欧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沿着落地窗走向他,一双黑眸幽冷,嗓音冷厉,“三个小时,你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身为一个管家,迟到最严重的大忌。”
时小念坐在办公桌前,闻言转过头望向他,望着这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为什么那么笨,为什么以前就听不出这话里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他等了她三个小时,因为在意,他才会记着她迟到了有多久。
宫欧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那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滞住,眉头微拧,语气更冷,“你自己迟到还掉眼泪,被管家的业务吓到了?你这可做不好豪门太太。”
时小念坐在那里,他站在落地窗前,阳光斜斜地照到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色。
“我怀疑,这位莫娜医生并不是在替宫先生治疗偏执症人格障碍,而是强迫他练习了近四年的克制力。”
沃克医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
时小念的眼泪一下子淌下来。
宫欧高大的身躯在阳光中僵硬。
“我不要做豪门太太,我只要做宫欧的太太。”
时小念流着泪说道。
宫欧的目光微动,一抹不自在一闪而逝,“怕我不让你做宫太太,吓得都哭了?放心,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娶你,除非你真得将管家的任务完成得很糟。”
一次两次迟到是可以理解的。
时小念望着他,眼泪还是不自禁地不停淌下,根本收不回去,她站起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你过来签字吧,我会做好管家的工作,你说的,给我十天就和我结婚。”
她现在才明白,他说的十天只是给一个结婚的理由而已,也许,他已经被扭曲到不知道怎么开口提结婚才是正常人的行为。
“嗯。”
见她哭成这样,宫欧少了一点冷漠,他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
时小念一边掉眼泪一边拿笔给他,宫欧目光森冷地看向她,“你能不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