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棠把姬小羽拉到身前,开门见山地说:“妈,我回来了,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小羽。”
程母视线一转,看到他身边那个年轻得超出想象、长相又干净漂亮得令人惊讶的大男孩,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因此有些生涩地应道:“哦,你就是姬小羽啊。”
姬小羽猛地点了一下头,脑子里本来就有点昏昏沉沉的,这下子更是紧张得都快晕过去了,憋半天憋出两个字:“妈妈!”
程母:“……”
程母虽然知道儿子的性向,也提前被打过了预防针,还是对儿子要带回家一个男媳妇儿有点气不顺。要是这男媳妇儿是个精明强势的,或者妖艳狐媚的,那不好意思,不要指望她能给出什么好脸色。可是对着模样俊秀、神情天真的的姬小羽,那脸就怎么都拉不下来了,这孩子看着太乖了,让人实在不忍心。
程与棠莞尔。他本来还担心小东西会有心理障碍,没想到这么直接就叫了人,恐怕给母亲的冲击不小。
姬小羽直想捂脸,完了完了,他怎么这么蠢啊,一开口就搞砸了。
正尴尬时,院里又传来一个沉厚的男声:“都杵在门口干什么,有什么话进屋里来说吧。”
程母如梦方醒,连忙道:“对对对,这外头冷得滴水成冰,赶紧进屋暖和一下吧。”
进了屋,放下行李,程与棠对坐在桌边喝茶一脸冷肃的男人叫了一声爸,程父稍稍掀了掀眼皮,不动如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不是心疼儿子,只是要是被隔壁邻居看到儿子带了个男媳妇儿上了门,自己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
轮到姬小羽了,他自觉出过一回丑了,也不差第二回,索性破罐子破摔,又鞠了一躬,响亮亮地喊了声:“爸爸!”
程父:“……”
程父刚才没听清他们母子三人在门口说了什么,虽然久经沙场,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骤然听到这一嗓子还是受了点惊吓,胳膊肘一抖,就把桌子上用了几十年的紫砂壶给拨拉下去了。
姬小羽,一个海底捞月,将落到一半,眼看着要摔个粉碎的紫砂壶抄在手中,再完完好好地放回桌面。
程父又有点吃惊,重新将这个漂亮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年轻男人上下一打量,脸上不动声色地问:“身手不错,你练过功夫?”
姬小羽挠挠头,谦虚道:“恩,我是练过一点家里祖传的功夫。”
程与棠适时介绍了一番小东西的丰功伟绩:“爸,小羽很厉害的,曾经勇斗二十余名歹徒,解救了被拐的小孩子。他亲人都过世了,自己一个人在宁城打拼,进入鸿昇工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半年时间就从最底层的保安做到我的贴身保镖兼司机。上个月我被人绑架,也是他舍命救了我,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了致命一枪,自己胸口上中了一弹,前几天才刚刚出院。我能好好地活着,工作上没有后顾之忧,还能健健康康地回家来跟您和妈一起过年,都是因为有他在我身边。”
姬小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扯扯男人的袖子,小声道:“你别说了,哪有那么夸张啊。”
程父这下子终于淡定不能了。他是行伍出身,崇尚铁血,平生佩服的是硬骨铮铮的汉子,最烦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娘娘腔花美男。虽然姬小羽的外在形象与硬汉相去甚远,但眉目干净,眼神清澈灵动,刚才露的那一手就看得出来是有真功夫,不是徒有其表的绣花草包。难得还还这么谦虚,不是做了五分事,就拿着大喇叭嚷嚷到十分,恨不得天底下的人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