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津前大公子的祖母,这位夫人的婆婆其实是羽光家的姬君。
然而这又如何呢?这个时代礼崩乐坏,不仅仅是下克上的风气蔚然成风,还加上了兄弟反目、同族相残,区区一个外嫁逝世的老妇人,谁也不会记住她。
羽光忠正被带入了天守阁中的会议室。
这种地方他只在大河剧中和犬千代的记忆中见过,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样本。
纹饰古朴的叠敷铺满了会议厅的地面,墙壁上绘着苍劲的松树,幽幽的熏香又到处都是,灯架依次排放在各个席位间。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戴着公卿高帽的中年男人,他的下手则贴着墙壁坐满了依次排开的属下,那个给他清洗的夫人不在场,但那个讨厌的大公子却坐在父亲身边。
只见各色铠甲胴兜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粗野的歪瓜裂枣挤在这些铁片里,有人高深莫测地微笑,有人难掩面容上的嘲讽,更有人竟然潸然泪下?
好一副众生百态。
可算是叫羽光忠正好好开了一次眼。
哭得最大的声的人是个老者,他看到羽光忠正那叫一个激动不已:“小公子!您安然无恙!”
像是为了配合他,其他几个哭泣的人也开始发泄一样纷纷哭叫,什么“不愧是忠信公的独子”,什么“出羽后继有人”……
得了,这几个都是出羽国的老臣吧?或者出羽国的大族使者。
犬千代早就死了,这群人还过来干什么?
羽光忠正兴趣缺缺地转开视线。
他可不在乎这个时代的规矩或者世情,他只认结局:犬千代死了,而这群人一点忙都没有帮到。
他们拜羽光忠信为主公,起到的作用却还不如说着“我只为浅川家效忠”的龙枪。
羽光忠正不动于衷地看着他们,这帮老臣也是哭声渐止。
“诸位也见到了,我不可能亏待忠信公的独子”端坐在上首的大名傲然道,“忠信公与我本是族亲,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犬千代,来啊!坐到我身边,坐到你兄长的身边!”
于是立刻有侍从推托着羽光忠正向前,他们的手臂牢牢掐在男孩的肩膀上,痛得羽光忠正趔趄了一下。
羽光忠正心里骂娘,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被带到津前国的大名面前。
那个所谓的大公子朝他做了几个隐晦的口型,羽光忠正都懒得去看,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个小孩子而已。”大名高傲地施舍,“我不仅要收他当义子,我还要为他寻到最好的师长,让他与我的大儿子一同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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