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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骄阳把小岛外的世界炙烤的如同火炉一般,万里无云的蓝天之下是h省发展最快的小镇之一—青山镇。
站在湖心岛的铁门外,鹿绵翻看着从保安室里摸出的青山镇地图。
最近的村子就在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他们兴许能找到些吃的填满主宠咕咕叫的胃。
不过这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
他的安全问题!
鹿绵吞了吞口水,害怕的将目光放在靠在铁门上的无头女尸的尸体上。
女尸的衣服被穿透她后背上的几根长矛弄的破烂不堪,她脖颈的横断面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下,皮和肉与骨头混成一团,尸体的旁边还有和脑浆、血液混成一团的头发。
这青山镇的怪物都是特么的何方神圣?
鹿绵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才支起自己发软的双腿向前迈进,抽出女尸身上的长矛。
他和白兔沿着河边小路慢慢向村子的方向走着,等到那女尸的影子成了小小的黑影,他才敢蹲下来喘口气。有了根长矛,他的安全系数怎么也能上一个等级了……吧,鹿绵把手中生锈的长矛攥的紧紧的。
就在他要坐下来休息时,白兔突然不安地转起了圈,小爪子搭在它主人的膝盖上,撇了撇一边的玉米田。
之间一根闪闪发亮的铁矛头摇摇晃晃地隐约在一人高的田野里。离他只有不到二十米!
高低起伏的矛头像道惊雷在鹿绵的脑海中炸裂,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
别慌,别慌,村子已经快到了。怪物的嚎叫声几乎响在他耳边。
鹿绵揣着白兔,呼哧带喘地跑了起来,直奔最近的农院,他的心里嗖嗖发凉,在胸膛中疯狂地跳动着。
终于,两脚迈进院子后,鹿绵把铁门拴上,直奔堂屋,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举着长矛穷追不舍的是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它是鱼人的一员,拥有绝佳的嗅觉、一张足有铁锅大的血盆大口和满身绿色的鱼鳞。
虽然在水里,它们是食物链的底层,只配捡腐烂的残渣吃,但在这个世界的陆地上它们就是不折不扣的王者!看吧,它又将一只落单的人类追的无路可退了!而它会一口把他的头齐根咬下,吮吸最香醇的脑浆,最后再将恶心的毛发吐出来。
跳进那面墙内, 绿皮鱼人终于靠着灵敏的嗅觉找到了他美味的猎物。它顺着气味走进屋子,左闻闻右闻闻,终于兴奋地把鱼头贴在地上看向床底,准备用长矛收割这个人类的脑浆。
突然!一股浩瀚无垠的恐怖气息从那瘦小的人类身上流露出,绿皮怪物感到一股滔天的恐惧霎时袭来,它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只听一声“兔兔!”绿皮人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致命的白霜喷了一张脸,赖以呼吸的腮被白雪全面覆盖,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光速去世。
鹿绵从床底下滚出来,跌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鱼人的死尸横倒在地毯上,几乎占据了一般的空间,拳头大的鱼眼死不瞑目。
这半人半鱼的长相,似乎是鱼人?
踢了踢绿皮怪物的尸体,鹿绵害怕地挪到角落里,硕大无比的鱼头让他产生了一个毛骨悚然的联想。
咚咚咚!门外传来大铁门的敲击声。
咚咚咚!敲击声变成了撞击声。
鹿绵握紧了拳头,深深呼了一口气,敌人的速度超乎想象。
他再次藏到床底,默默祈祷门外只站着一只怪物。
哐嘡一声!铁门大开的声音从外传来,鹿绵躲在床底紧张的揪起白兔的狗毛,大气不敢出一下。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床下的一人一狗都屏住了呼吸。
近了,又近了,门缝中已经能看到怪物的黑影了!
鹿绵的心跳近乎停止,手心冷汗直流。
咚咚咚,“有人搁屋不?”
…………
许家村村尾的平房里,摆上了并不算丰盛的三菜一汤,饭菜的香味飘荡在狭小的厨房里,柴火在土灶下霹雳吧啦地燃烧着。
满脸褶子的老汉一边烧饭一边抽他的烟斗,浑浊的眼睛时不时扫向饭桌旁一脸紧张的许爱兰。
“z省现在啥样啊?你能给我讲讲嘛?我爸妈在z省打工。”
鹿绵咽下嘴里的食物,“以前经济发展很好,环境治安都不错,是个很好的地方。现在,情况可能有些麻烦吧。”他心不在焉地说着。
许爱兰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脸上写满了担忧,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超鹿绵亮了亮手上的青铜戒指。
“对了,你也有这个吗?”
“你是……”鹿绵眉头轻蹙。
“我是超凡者,你看,”许爱兰的指尖凝结出一点蓝色的碎冰渣,“昨天我去老李家窜门的时候,差点被那些怪物抓住了,就是靠大冰渣子才逃走的。”她有些小得意。。
攻击性的法术,怪不得敢单枪匹马地救人,实名羡慕。
鹿绵无奈地从爱兰的指尖移开视线,
', ' ')('“我也是的,但我的法术没你的有用。”
他也好想愉快地搓大冰渣子。
饭饱之后,许老头把耳房让给鹿绵,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床被褥。
在经历了先是变异藏獒,又是大嘴鱼人后,鹿绵累的厉害,摊在床上就动不起来。
“嗷呜~”打了个哈欠,小白兔蹬着小爪子轻盈地跳上折叠床,乖巧地在主人身边卧下,湿漉漉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执着而坚强地睁得老大。
唉,鹿绵在心里默默叹气,他知道自家的小家伙护主得很,恐怕要等他闭眼了,才会放松入眠。
系统之前提示他杀死的是个鱼人小队长,他有些期待新奖励。
小队长给他爆出了五百积分和特殊道具手骨拐仗剑。
手骨拐杖剑一旦被抽出后,即刻召唤一位由系统从万千位面筛选的优秀执行官作为玩家的辅助。执行官在一切条件下以保护玩家为第一职责,守护玩家的荣光为第二职责,永不背叛。执行官的实力水平和玩家相当,且每隔五天可获得一天假期回到自己的世界,假期还会自动累计。
为了避免玩家遇到不喜欢的执行官,系统还贴心地准备了拒绝执行官的机会,只是一旦拒绝后,下次召唤就要等到十天后了。
“听起来还不错,就像给自己找一个帮手似的。这次冒险很值!”
“如果鱼人小队长的实力只有这样,那拿他们刷积分不正好。”鹿绵捏着下巴沉思。
鹿绵睡意全无,高兴地搓起手手,他按最坏的情况想哪怕是召唤出了一位比他还弱鸡的执行官,他也可以拒绝嘛,大不了十天之后再召唤一次。但只要召唤的执行官实力在他之上,就是赚的。
他盘起腿坐在床上,激动地点开奖励一栏,一支沉重的拐杖剑伴随着白光,出现在他手心。拐杖剑的杖身漆黑如墨,暗红色的血迹向上顺至猩红的手骨把手,整根拐杖散发出森森死气。
这拐杖剑配的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
不知怎么的,鹿绵脑子浮现出那个纠葛不清的男人的脸,那张总是阴沉郁结冷如冥冰的脸。
想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想到那个人的脸还是会让他心跳加速。
他呼出肺里沉浊的空气,重新把眼神聚焦于拐杖剑上
屈辱如笼中鸟的生活不会再有了!
寒雪剑光凌冽地划过空气,拐杖剑银镜般的剑身暴露在空气中,鹿绵握紧了手骨,嘴唇因紧张绷成了一道线
绛色光芒从拐杖中流出,逐渐汇聚成一排字母.
Tom. Marvolo. Riddle
在鹿绵的注视中,四根蜘蛛脚般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虚空中轻轻握住了剑尖,眨眼间殷红的鲜血从那苍白的手掌中流出,顺着手腕滴落在床上。
微卷的棕色头发服帖在饱满的额头上,密而不杂的剑眉微微轻蹙,削薄的双唇疏离地紧闭着,贵族式苍白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同样高挺精致的鼻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稍微抬起,,剑身寒光反射在那人的脸上,照应出他神明般尊贵的深刻面孔,以及这张俊美非凡的脸上那双唯一的异样——猩红眼眸。
这是他见过的最英俊的面孔!
鹿绵惊讶地张开小嘴,满眼都是那张令人着迷的脸,甚至不舍得移开视线。
愣了一两秒,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尴尬地耳尖发红,低着头,支吾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汤姆.里德尔冷漠地扫过不到他胸膛的小脑袋,嘴角优雅地向上勾起,绅士礼貌的微笑一如几十年前一样随意展现在脸上,“我当然不会有什么事,男孩儿。我能做到的比你想象的多。”
鲜血。
汤姆.里德尔,或者说是黑魔王、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正微眯着眼凝视着自己割伤的手掌。
很快,伤口以诡异的速度愈合到不见痕迹,只有剑尖的血还在自顾自地流动。
完美的、不畏惧任何魔法、享有永恒的生命的身体。
现在属于这个曾以鬼魂状态苟延残喘了六年的魔王。
汤姆的笑容一点点扩大,但依旧绅士优雅。他轻轻抬起男孩儿的下巴,让自己殷红的双眼映入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瞳子中,“能有幸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合作,这是你最走运的一天,男孩儿。”
他名义上的……lord。
鹿绵心虚地撇过头移开眼睛,嘟囔道:“我都还没决定要不要留下你呢?”
“你没看到这剑上的血?契约已经结成。”汤姆眯着红瞳慢慢逼近,直到他鼻尖萦绕起鹿绵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
他长得可真好看。
鹿绵红着脸,眼睛飘忽地乱动,就是不敢盯着那张俊美的脸细看。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吸走了魂,跟个傻子似的呆愣着。
那也太丢人了吧!
过近的距离触碰到了护住的小狗的神经,白兔大张着嘴,一股气旋聚集在喉咙口,凶狠地朝着僭越的执行官龇牙。
', ' ')('“兔兔,马上停下!”鹿绵瞪着杏眼,佯装生气地呵斥道。
呼,总算坚持保住了他薄薄的脸面。
“鹿绵。”
这个男人知道他的名字。
鹿绵抬起眼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交你两招巫师们驯服宠物的办法。”汤姆似笑非笑地拎起白兔的后颈皮,“呵,它会乖得像家养小精灵一样。”
白兔在半空中张牙舞爪,汪汪地怒叫着。鹿绵心里一揪,赶紧从巫师手里接走小狗,“不用了,汤姆,我的小狗很……”
“马沃罗,你可以称呼我为马沃罗。”
“你的中间名?这对你很重要吗?”鹿绵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那一排字母。
汤姆皱了皱眉,双手交叠坐在椅子上,眼神好像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悲伤,“这是我外祖父的名字。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说些他生前的事。”
“不,不必了。”鹿绵不自在地笑笑,连连挥手拒绝。
那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亲人,所以他才会用名字纪念,以后他最好不要轻易提及那位外祖父。
“很好。”是个听话的孩子。
马沃罗不自觉地轻勾了下嘴角,但随即又消逝在古井无波的脸色中。
没有电视、电脑打发时间,夏日的晌午过得异常漫长。马沃罗坐在一旁,翻看着柜子里的杂书,多半是杂志。而鹿绵则扇着扇子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回答马沃罗的问题。
马沃罗谈吐幽默风趣,不失礼貌令人意外的好相处。鹿绵在他面前像个毛躁的青春期少年一样,小嘴一秃噜,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吐露出来。
“在你看来,自由意志比生命更重要?”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我……”鹿绵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对我来说是这样的,要不然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姓楚的豪宅里了。只要能离开他,让我帽天大的风险我都愿意。”
马沃罗合上书本,斜着眼睛扫向鹿绵,“愚蠢至极。没有生命,就意味着灵魂被死亡永远束缚,再无自由可言。”
“你冒险在湍急的江流漂流的举动,我只能说相当愚蠢。”
“假如那些鱼人的领地再靠近江流一点,你甚至没机会登上那座小岛。”
鹿绵被教训的脸颊通红,低头乖乖认错。
“现在,”马沃罗勉为其难地抬了抬眼皮轻掠过鹿绵羞红的脸,把视线放在鹿绵晶亮的琥珀眼上。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让鹿绵想起了夜空下被皎洁月光照耀的大提琴之乐章。
“你要听我的,因为你根本毫无理智可言,是个无可救药的莽撞鬼。你错误的决定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所以,你要乖乖听我的话。”
男孩的眼神,在马沃罗猩红可怖的那双红宝石的注视下,一点点迷茫,好似一层蝉翼笼罩其上。
马沃罗笑了笑,他没想契约的效力也不过如此。
不过,当他心里却诡异地无法燃起一点伤害鹿绵的欲望,而且一旦想象鹿绵受伤或者死亡的场景,他就会无端生出一股暴躁怒火和隐约的担忧。
契约会让他保持对主人的忠诚,用生命守护主人,但也就这种程度了。
不可伤害自己的主人,但如果他不认为这是一种伤害,那么契约便对他无能为力。若是仔细搜寻,一定还有其他漏洞可钻。
“Good boy.”
……
傍晚时分,一缕青烟再次飘荡在小院子的半空中。
许爱兰站在仓库门外,犹犹豫豫地看向窗内,瑟缩在门口。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叫他帮这个忙……一个人怎么可能呢,就是她也不敢保证走平安走到那么远的地方,何况是他一个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城里人。
可是,爷爷已经这么说了。这也是他们活着离开镇子的最好时机了。
鹿绵打开门,吸了口气主动走到爱兰面前,“爱兰,”他拍拍爱兰的背,“你要我帮什么忙,就直说吧。”
许爱兰被吓了一跳,贴在墙边,拍了拍胸脯,“你吓我一跳!”
她的眼神躲躲闪闪,抿着小嘴。
“我想……”她突然抬起头直面那双琥珀色的瞳子,“和你一起去村口把那辆车开回来,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离开村子了,毕竟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你说是吧?”
少女紧张地咬着下唇,双眼充满希翼。
像是吃了一惊,鹿绵小退了半步,释然一笑,“其实你爷爷今天中午问过我会不会开车。”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处境了。”
“只不过,你爷爷居然会让你和我一起去,有点意外。”
“那你还……”
猩红如宝石般的眼球将少女的视线牢牢锁住,马沃罗抽出一根令人毛骨悚然的白色魔杖,如同一条伺机待发的毒蛇一般死盯着少女的双眼,嘴中念出了鹿绵听不懂的咒语。
他的嘴
', ' ')('唇飞快地上下开合,一连串生涩的咒语从那张嘴中念出,同时还暗暗算计着剩余的魔力。
这个夺魂咒居然能消耗他一半的魔力。马沃罗的脸阴了下来。
他结束咒语默默看向满脸都是愧疚的鹿绵,语气冷的可怕,“你是哑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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